吃完飯,杜克識趣的閃人了,或者說是在古溪岩殺人的目光中撤退的。小艾溪竟然對他有些依依不舍起來。
“乖,叔叔過兩天再來陪你玩。”杜克摸摸小艾溪的頭,他也很喜歡小艾溪。艾溪乖巧的點了個頭,“叔叔再見。”
“老大,我走了啊。你養好了趕緊回公司,我都累成狗了。”臨走前,杜克苦哈哈的抱怨。協盛集團古家一支獨大,副總經理基本上等於擺設,古溪岩這個董事長兼總經理不在,很多事情都是他這個首席秘書兼心腹在打理。
古溪岩穩穩的坐著,沒什麼表示。好像沒聽見杜克的話一樣。那態度,要多嫌棄多嫌棄。
杜克眼巴巴的看著穆瀟瀟,潛在的意思就是:身為主人,客人走了好歹送送意思一下吧?穆瀟瀟奇異的竟然讀懂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起身送杜克出去。
走在別墅前的草地上,腳下軟軟的觸感踩著很舒服。晚上的山風,帶著泥土的芬芳和濕意拂麵而來,很愜意。
一出門的杜克跟剛才在裏麵耍寶的人判若兩人,都市精英的氣場顯露無疑。
穆瀟瀟知道杜克有話對他說,不然以他對別墅的程度,哪裏還需要人送?
氣氛有點沉默,兩個人畢竟是第一次見麵,對對方都不是很熟悉。
似是斟酌了很久,杜克緩緩的開口。
“我是一名孤兒,從出生起,我就是天生的兔唇,”穆瀟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他一點都看不出來,
覺察到穆瀟瀟看過來的目光,杜克自嘲的笑了笑,並不解釋,繼續說道:“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爸媽把我丟在孤兒院麼口,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院長說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隻有一張寫著杜克兩個字的紙條。於是他就給我取名字叫杜克。院長對我很好,可是因為身體的畸形,其他的小朋友,都嘲笑我,排擠我,那是時候的我,委屈極了,很努力的想要融入他們,跟他們一起玩,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杜克的語氣,帶著說不出來的痛苦,那段日子他一定很難受吧?穆瀟瀟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隱隱的同情,因為有了艾溪,她深切的知道,小孩子是多麼渴望能得到同齡小朋友的接納。
“三歲那年,有一次他們捉弄我,差點害我掉到水裏淹死,院長把他們都關了一天小黑屋,你一定不知道什麼是小黑屋吧?就是把很不聽話的小朋友關到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不給飯吃。等他們出來了,所有的小朋友都不理我,不跟我說話。慢慢的,我患了自閉症。”
“院長雖然很關心我,可是孤兒院那麼多孩子,他的精力根本就跟不上來,他越來越著急,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那個時候我那麼小,因為天生的兔唇,父母拋棄我,身邊的人排斥我,這一切我根本承受不住。直到五歲那年,老大跟著同學一起來孤兒院做義工,所有的人都不理我,隻有他跟我說話,雖然我不搭理他,心裏還是覺得很溫暖。他說要帶我離開孤兒院,我以為他是一時衝動,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杜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沉浸在回憶之中,穆瀟瀟也不打斷他,靜靜的聽著。
“過了沒多久,他真的來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不是說著玩兒的。他沒有成年,就求老董事長收養我,於是院長就讓我跟他們走了。我不知道老大用了什麼辦法讓老董事長答應,雖然心裏感激他,卻因為長期自閉,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表達。”
“老董事長收養的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治療我的兔唇。一次次的手術,終於到現在這樣完全看不出來了。可是我的自閉症,始終沒有起色,老大到處幫我找醫生,六年前,他聽說國際著名的自閉症專家埃德曼在美國開了一家康複中心,再一次哀求老董事長把我送了過去。”
“我被送到美國進行了係統的治療,終於有點起色了,已經可以跟人進行簡單的交流,埃德曼醫生讓我堅持治療,說我一定可以好起來的。是老董事長和老大給了我另外一個生命。本來我也在美國安心的治療。可是三年前,老董事長病危,我接到老大的電話,嚎啕大哭,這是我第一次,情緒這麼外露。等我回國的時候,老董事長竟然已經去世了。老大竟然也在這個時候出了車禍。出了車禍以後,他醒來就一直什麼話都不說,跟他說話,都好像沒聽見一樣,就連老董事長一輩子的心血,他都置之不理,要不是後來……清醒過來的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冰冷的樣子,”杜克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穆瀟瀟,穆艾溪的年紀,讓他起了疑心,他今天晚上說這麼多,也是為了試探穆瀟瀟,不然何必故意支開古溪岩?“然而,讓他意誌消沉的並不是車禍,而是因為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