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看到顧淮珂幾乎要湊到她臉上的大臉,穆瀟瀟嚇了一跳,她還沉浸在那個虛幻的世界裏。習慣了隻在一邊當一個看客,冷不丁觸摸到實體,自然會嚇一大跳。

“嚇到你了?”顧淮珂淡淡的笑道,她醒了就好。

“還好吧。”穆瀟瀟還不是很適應,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是醫院的病房。

眼前的一切,那麼真實。那麼她一直以來隻是做了一個夢麼?可是夢裏的一切,有她曾經經曆過的,也有她曾經不知道的,這樣,真的隻是夢麼?如果是夢,那也太真實了。

糟了,艾溪的手術!

“淮渴哥,我睡了幾天了?艾溪怎麼樣了?手術怎麼樣?”穆瀟瀟急切的抓著顧淮珂的手問道。

顧淮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在你麵前你都沒說問我一句,虧我這麼多年拿你當寶,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之間早就很有默契了,看到顧淮珂還能這樣開玩笑,穆瀟瀟知道艾溪的手術肯定很成功。不然顧淮珂不會是這樣一幅輕鬆的表情。

穆瀟瀟給了他一個白眼,故意恥笑他,“你也好意思跟艾溪爭寵?”

“哼,還真是郎情妾意啊”門口傳來一陣冷哼聲。兩個人一起抬頭,古溪岩坐在輪椅裏被護士推過來了。此刻在門口看著他們,臉上陰沉沉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一樣盯著他們。

顧淮珂收起一貫溫柔的笑意,如果不是他還有點良心最後關頭救了艾溪,他早就痛扁了這個男人一頓了。

穆瀟瀟的臉上先是驚喜,繼而痛苦,最後轉為平靜。

夢中的她,重新經曆了跟古溪岩的愛戀,看到他自然很驚喜。繼而想起當初因為她,穆天成才會對協盛集團下手,最後害得古溪岩的爸爸心髒病發作離世,他自己遭遇車禍和他現在對自己的恨意,自然心痛如絞。

現在穆天成又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她害怕又給身邊的人帶來傷害,早就決定了等艾溪好一點就帶他離開H市回美國去了。自然平靜下來。

不過轉念之間,古溪岩的臉上更黑了。周遭散發著更強烈的冷氣。

他不是沒看到穆瀟瀟臉上複雜的情緒,可是眼前這種狀況,他又怎麼會想的那麼多?單方麵的認為穆瀟瀟是因為被自己打擾了他跟顧淮珂才會有這種複雜的情緒。

心裏怒氣翻騰,嘴上卻冷冷清清的說著諷刺的話,“顧先生,你別忘記了,穆瀟瀟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麻煩你離我的妻子遠一點兒。”“我的妻子”這四個字,咬個格外重。

言下之意就是,你滾遠點。

顧淮珂自然也是針鋒相對,“病人就該有病人的覺悟,傷了還到處跑,小心真的殘了。”

言下之意就是,該滾的是你。

這個該死的男人,穆瀟瀟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又為了他的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竟然對穆瀟瀟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當然,他選擇性的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相信艾溪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情。

後麵的護士八卦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大老板平時都是冷冰冰的,從來都沒看到他有什麼情緒,現在竟然跟人吵架?

看了一眼好奇的護士,穆瀟瀟則是頭大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加起來都好幾十歲的人了,竟然跟小孩子一樣當著護士的麵吵架。

“咳咳”兩個大男人似乎也覺得這樣太過幼稚了,顧淮珂清咳了兩聲,麵色不佳的問。

“我自然是來看看她死了沒有。”漫不經心的回答,古溪岩修長手指輕輕的在輪椅扶手上麵敲了敲。連他自己都不肯承認是因為擔心穆瀟瀟才會不顧自己的腿傷讓護士推他下來看看。

那天穆瀟瀟在他的病房裏,開始他隻是以為她太累了,才會睡著,也沒有叫人打擾她,再加上他本來就行動不便,自然不可能跑到沙發那邊去看她。可是到了晚上,他才驚覺不對勁。

她睡的時間太長了,而且渾身不停地冒冷汗。臉上不正常的紅讓古溪岩意識到情況不對,這才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做完檢查,告訴他穆瀟瀟失血過多,又擔憂過度。更麻煩的是背上好像被什麼重物撞擊了,導致內髒受到撞擊,才導致她昏迷不醒。

古溪岩這才看到穆瀟瀟背上一大片青紫,印在雪白的肌膚上麵。除了那片青紫,其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好多鞭痕,好不嚇人。不隻是他,連醫生剛開始看到都嚇了一大跳,背上的鞭痕大大小小一個壓著一個,這明顯是長期被人虐待的。

古溪岩的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