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明白,這幾日來,他每時每刻都在承受剜心之痛!
棲兒若知道這些事,肯定不會輕易的原諒他。
如果世間真的有後悔藥就好了,這樣也不至於兩個人都回不了頭,想到那個罪魁禍首至今逍遙法外,玉無望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
別讓他抓到那個人,否則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從見到玉無望的那一刻開始,羅蓮兒就在暗中觀察對方的反應,他眼眸中閃過的那一抹殺意,更是清楚的落在她眼底,嬌弱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情忽上忽下,開始生出幾分忐忑來。
“木已成舟,如今再怎麼悔恨也沒有用了。”羅蓮兒半低眼眸,生怕玉無望為了不影響和風長棲之間的感情,殺自己滅口,“國師大人就當作方才的話沒有說過吧,我隻需要一點時間來調節情緒。”她話語一頓,唇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如果他真的接受不了這件事,大不了換一個喜歡。天下間有才有貌的年輕兒郎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國師大人,您說是不是?”
“你能想開便是。”
看來羅蓮兒的情況遠沒有今天月兒說的那麼嚴重,至少她自己能夠想開。
玉無望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鎮定之時,他忍不住想起風長棲,不知道棲兒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阿嚏!”
準備跨過府門的時候,風長棲突然打了個噴嚏。
這一聲可把楚明軒給嚇得夠嗆,自打早些時候在太守府花園中瞧見風長棲吐血的情景,他便覺得風長棲的身體如風中搖曳的枯葉,搖搖欲墜,恨不能將人裹起來嚴密的保護著,免得她有一點點難受。
楚明軒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殿下再忍耐片刻,我即刻命人去將大夫請來。”
住在府上的神醫姓張,乃是一個喜歡雲遊天下的大夫,他的行蹤原本是捉摸不透的,天下間多少人因為他的醫術,想將他請到府上,卻都已失敗告終,楚明軒這一次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才請到人。
他派人去請張大夫的時候很不湊巧,張大夫正在給老夫人診治,聽到下人的傳話,他眉峰微挑,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想他一個名滿天下的神醫,誰要請不得恭恭敬敬的?這楚公子平日行事謹慎小心,禮數更是處處都做得極為周到,為何這一次突然失了分寸?
神醫有些不高興,擺擺手:“等會兒再去,我正在給老夫人診治呢。”
下人不敢多話,徑自回去找楚明軒回話了。
楚明軒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尷尬道:“這神醫姓張,性情與尋常人不同,還望殿下見諒。”
風長棲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凡是世外高人,通常都有一些世人不能夠理解的怪癖,張神醫性情不同也不奇怪。”她眼珠子轉了轉,強忍著胸中氣悶,站起身來,“既然有求於人,便不該在原地等著,唯有親自前去才能算得上是恭敬。不如楚公子帶路,我親自去求醫吧。”
“這,也好。”
楚明軒沒有猶豫,直接帶著風長棲朝著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兩人到地方的時候,張神醫恰好在給老夫人開藥,聽到腳步聲,輕哼一聲道:“看來是楚公子帶人來了。”
老夫人嗬嗬一笑:“神醫見諒。”
老夫人和神醫年歲相仿,早年因故有過那麼一些交情,因而她的話在神醫這裏還是有些用處的。
對方神情緩了緩,目光緩緩向門口的方向望去。
這不看還好,凝眸望去,瞧見風長棲的麵龐時,神醫猛然站起身,大驚失色道:“是你!”
風長棲頓住腳步,眼角眉梢多了幾分茫然:“神醫認得我?”
“我怎麼可能認不得你!便是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你來!”神醫說話時咬牙切齒,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緊咬的牙關中說出來的,因而風長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在腦海中搜尋回憶。
她萬分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眼前這人。
楚明軒隨後踏入門中,瞧見兩人對峙的模樣也忍不住愣住了,連忙為風長棲辯解道:“神醫,您是不是認錯了人?這位可是——”
沒等楚明軒將話說完,老夫人便揚聲道:“你肯定是認錯了人!”
她快步上前,目光在風長棲身上來回打轉,滿意一笑道:“我瞧著這姑娘年輕得很,不可能跟你這個老頭子有過節,定是你看走眼認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