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發月俸的日子,各宮的宮人絡繹不絕。
其餘宮人見風長棲麵生,又穿的寒酸,插隊的插隊,擠兌的擠兌,等到了風長棲的時候,除了她和發俸祿的太監,再無其他人。
“永巷,花瓏。”尖利的音調響起,風長棲動動沒有知覺的腳走上前。
這太監叫陳有德,是發俸的掌管太監,長了一張尖嘴猴腮的臉,青白無須,眼下青黑,讓人看著無端膽寒,
他將荷包放在手心上下拋灑,眼睛卻落在風長棲的臉上。
即使穿著落魄,即使形容消瘦,卻也別有一番傲骨淩寒之美。
陳有德的目光肆無忌憚,風長棲自然察覺,她冷聲道:“我的月俸。”
“我?”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讓風長棲忍不住皺眉。
陳有德站起身,“果然是冷宮出來的奴才秧子,沒半點兒規矩,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下你,我啊,我的?”
風長棲眼神盯著他手心跳躍的荷包。
她憑本能行事,心幹淨的像一塊菱鏡,自然不知眼前這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汙穢。
“想要啊?”陳有德一把攝住那張如玉的臉,腥膻的惡心氣息撲麵而來,“想要,就陪陪爺,不定爺一高興,再給你在裏麵添點兒。”
風長棲試圖掙紮,力度卻是蜉蝣撼大樹一般,絲毫不見效果。
“你放開我!”
這模樣非但沒有激怒陳有德,反而讓他更加興致高昂。
“放開你?賤人,爺爺剛才的話忘了嗎?這宮裏哪來的你呀我呀?隻有雜家,奴婢,今就讓爺爺好好教你規矩,免得你日後衝撞了貴人,命都保不住。”陳有德一麵一伸伸手撕址風長棲原本就單薄的宮衣。
袖上的花邊早已曆經幾個春秋,哪還經得起這搬撕扯。
風長棲步步後退,直到抵住了記錄名冊的桌子。
麵對著陳有德的緊逼,她下意識撐著桌子,伸手摸到了桌上的硯台。
就在這分神的檔口,陳有德猛然撲了上來。
油膩的大嘴湊近她雪白如玉柔嫩的脖頸,腥膻之氣撲麵而來,讓人幾欲作嘔。
“我可是花瓏宮裏的人,你放開我!”風長棲咬牙冷道,阿娘交代過她,在被承認之前,不能讓人知道她到底是誰。
今日一劫若是躲不過,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她不怕死,她更不能死,阿娘費勁心思讓她活下去,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啪——”
陳有德擰著臉,一耳光扇到風長棲的臉上,凶道:“花瓏?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冷宮裏的一個棄婦罷了,這宮裏,最不值錢的就是女人!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爺爺不介意找幾個老友一起樂嗬。”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風長棲捏緊了硯台,“砰——”一聲,狠狠的將硯台朝他的後腦勺拍去。
“啊——”
陳有德的身體應聲軟下,鮮血順著雪地蜿蜒而下。
風長棲驚魂未定,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冷戰,回過神來顫抖著探向陳有德的鼻尖,頓時猶如觸火般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