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雲蔽日,朔風漫漫。
地平線處的山脈仿佛一條蜿蜒的巨龍橫亙平原之上。
一個巨大的豁口將山脈截斷,朔風殘霞,從豁口漫向平原。
這是一個戰場,焦黑的大地仿佛被犁過一般,遍布著坑坑窪窪的彈坑,到處可見的斷臂殘體述著這是一場罕見的大戰。
此刻,寂靜無聲。
飛行器斜插在地麵,駕駛艙已經不知何處,如同被一個巨大的炮彈打中,四周散落著破碎的玻璃和零件。
一輛裝甲車斷裂的履帶搭在地麵,炮塔如同被切一般,光滑的從整個底盤上滑落在一邊,而另一輛則仿佛被炙熱的高溫烤得變形,那炮管都已成麻花狀,原本威風凜凜的機械已經成為一堆廢鐵。
遠處,更多的機器散落整個大地,有的被炙烤得扭曲變形,有的散落成零件,更多的則翻滾在地上,再無聲息。
一輛裝甲車翻在一塊巨石邊,那巨石頗大,裝甲車斜蓋在邊上,恰好留出了一絲空間,一個成年人勉強可以從狹縫中鑽進去。
一雙微眯著的眼睛從那絲空間向外瞟去,輕輕的移動,如果不靠近細看,根本無法察覺,他心翼翼的探索著整個戰場,似乎懼怕著什麼。
片刻之後,似乎發現外麵沒有什麼動靜,那人收回目光,坐了下來,他自言自語起來:“又敗了,非要惹這幫神仙幹嘛,這下好了,整個軍團又打光了!”
他的聲音細,如耳語般,在朔風的呼嘯中連自己幾乎都聽不到。
完氣餒的坐了下來,翻開旁邊的一個軍糧包,裏麵隻剩一點餅幹碎屑,他沒有在意,將餅幹盒斜了過來,將碎屑都倒入手心,一口咽了下去。
他揚起水壺,期待那壺中流下哪怕一滴水,幹枯皸裂的嘴唇等待半還是沒有任何液體落下。
水壺早已幹枯,那餅幹碎屑如同玻璃渣子般刮著他的喉嚨,可他還是艱難的咽了下去,一點餅幹碎仿佛用盡全力般,連眼淚都已經出來。
“尿都沒了,餅幹也吃光了,附近都搜光了,必須出遠處,不然就得活活死在這裏。”他喃喃自語。
“十了,難道他們在追擊第十軍團?怎麼還沒打掃戰場呢?”
“算了,隻能出去搏一搏了,在這裏也活不久!”
他再心翼翼的打量著外麵,戰爭在開戰第三就敗了,整個軍團全部覆滅。
他親眼看見總司令的戰艦在起飛後不久就被一道紅光穿透,沒有一個人逃離這個星球。
接下來兩,他也看見有和他一樣的人,不論是昏迷過去還是裝死的,想乘機溜走,可無一例外被斬殺。
敵人這次雖未打掃戰場,但卻留了一些人防範漏網之魚。
謹慎的他在這狹的空間一呆就是八,僅在黑偷偷溜出去在附近摸點補給,這是他唯一活過三年的原因,實在不行就裝死唄,然後再偷偷溜走,隻要活著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雖是殘兵敗將,可老兵至少經驗充足,回去之後大多也會被重新啟用,自己靠著三年的資曆現在也成為了一個裝甲團的團長。
這兩他再沒看見任何生命,似乎所有人都已撤離。
可他仍然沒有脫離自己的藏身之處,現在彈盡糧絕,隻能冒險去更遠的地方尋找補給了。
將一把手槍插在腿上,又端起一把步槍,從背包中摸出的幾個彈夾一股腦別進腰帶上,最後撿起自己的頭盔,看著盔內那幾個字:第九軍團第三師第五裝甲團覃暮城。
這是便於戰場收屍的標記,覃暮城苦笑著戴了上去,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自己還是必須去尋找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