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濃墨,化不開,暈不散,十分濃稠,滿眼是她。
“你給我的,我一輩子花不完,我就算是豬,我也吃不了那麼多啊。”
而且懷孕了,她根本吃不了多少,每一次吃飯都是強製性的讓自己吃下去,吃著吃著就很想吐。
以前吃飯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現在吃飯對她來說就是無限的折磨。
傅深堯對她的安排很好,哪怕他是不在身邊,但是她能感受,她身邊仍舊有人護著她。
起居仍舊有人照顧。
很細心,其實在傅深堯入獄後,溫祠跟她提過要接她回去住,她還是拒絕了。
傅深堯給足了她安全感。
“是不是吃不下?”傅深堯看她,問的很輕淡。
沈綰笑了笑,杏眸盯著傅深堯,眸底都是笑,“能吃下,那麼多好吃的,怎麼吃不下啊?”
“那晚上睡得著覺麼?”
“能。”沈綰說,“能睡得著,你別擔心我啊,老問東問西,我又不是個小孩子。”
傅深堯眸色很深很深,盯著她神情變得很嚴肅。
她能感受到那種冷幽的氣息在漸漸的將她包裹。
“怎麼了?”沈綰盯著他,心底有些不安了。
“小騙子。”傅深堯咬著牙,抬起她的臉,“能吃下,你比以前瘦這麼多?”
“能睡好,你黑眼圈哪裏來的?”
“嗯?”
沈綰愣了愣,“深堯,其實我……”
傅深堯打斷她的話,“別騙我了,越騙我越心疼。”
沈綰咬著唇瓣,垂眸,沒再說話了。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爸爸,是不是罵你了?”
“也沒有。”沈綰說,“本來是挺生氣的。但是祠哥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後來態度就變了。”
傅深堯看著她,“那你……”
“嘔——”
沈綰忽的推開他,轉身就撐著牆壁幹嘔。
有的人孕吐會持續前幾個月,有的人會一直持續,而有些天選之子,根本就不會孕吐。
而沈綰,是那個一直持續的人。
傅深堯看的慌了,甚至有一些手足無措。
她感覺胃都快被吐出來,喉嚨和胃仿佛都被燒了起來,很難受,吐得眼淚花花的。
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傅深堯扶著她,手抓得很死,呼吸的節奏都是亂的。
眉頭緊緊的皺著。
沈綰擦了擦嘴,捂著胸口,整個小臉都吐得慘白慘白的沒有血色。
傅深堯眉頭擰得更死,心仿佛被什麼紮了一下,“每天都會這麼吐,是嗎?”
沈綰搖頭,“沒事兒,偶爾。”
她也不想讓傅深堯擔心。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傅深堯看著她,緊張擔心的詢問。
“真沒事兒了,別這麼擔心。”沈綰笑著。
傅深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沉默了兩三麵,“諶也叫你過來的嗎?”
“什麼?”沈綰盯著他,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他叫你來的?”
“我打電話讓他送我過來的。”沈綰說。
“他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
“沒有。”沈綰,“怎麼了?”
“沒事兒。”傅深堯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