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萬年的平靜之後,它終究還是來了。
這場劫亂掀起於一粒渺塵埃,隨後擴大到整個界,讓所有的仙靈們都為之戰栗驚狂。
一顆又一顆在凡人眼中永恒不滅的閃耀星辰在這場如同末日般的浩劫麵前都脆弱得像是一個個隨時都會要垮掉的蟻穴。
這些平日裏被凡人們稱作神跡的“蟻穴”在這場毀滅地的浩劫下一個個分崩離析,化作世界的塵埃。
受“蟻穴”崩潰影響最大的自然便是生活在其中的“蟻群”,這些“蟻群”曾經現在地大道地頂端,忘卻時間的流逝,忘記生命的可貴,主宰著無數命運。
但這場大劫浩蕩地到來時,他們才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渺細微。
自己這場界的劫亂中,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改變,最後都隻能在絕望中接受命運的毀滅。
在無垠的穹宇間,每一個星辰在界中都是一座獨一無二的仙宮,都孕育著一個獨一無二的種族,每個種族都掌握著一道偉大的道法則,都有著永生不滅的力量。
在眾生凡俗眼中,茫茫寰宇之上所懸掛的點點星辰是那般的可望不可即;是那般的神秘聖潔;是那般的偉大光明。
它們承載著無數精神信仰,承載著無數傳故事,是地的精華,與地共生,不死不滅。
但就在這個和往常一樣安靜祥和的夜裏,這些聖潔,永恒,璀璨的星辰幾乎在片刻間便失去了光亮,永遠地暗淡了下去。
……
凡間。
深不見底的夜更暗了,像是永遠不會再亮起來了。
光明的另一麵本就是無底的黑,黑色是一種神秘的顏色,它常常給予人無限可能,又常常吞噬一切希望。
一輩子都生活在凡塵之中的凡俗生命們從未看過真正的光,也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毀滅。
上的仙靈們亡了了,凡間的光自然也不會再有了,整個三界將從這一開始迎來真正從未有過的永夜。
夜,涼的徹骨,漆黑的際上沒有半點星光。
幕下的人間,滿是慌亂的跡象。
在沒有光和溫度的世界裏,陰暗與冰冷成為了主宰這個世界的唯一。
太陽熄滅了,星辰隕落了,世界的輪回將在這一終止。
所謂的江山社稷,宏圖霸業最後都避免不了化作三界間的一縷渺的塵埃。
在這個有些荒唐的夜裏,各個部落都點燃了剩下的所有木材,用來換取些許光亮和溫度。
在凡俗的世界裏很少有充裕的東西,一切可以供給生存的物質都會成為部落間爭奪的目標,強壯聽而又挺拔的男人們常常會為了一切能夠奪取東西毫不猶豫地舉劍廝殺,直到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凡俗的塵世不像高高在上的界,這方世界裏戰爭和生存才是永恒不變的主題。
能夠無限繁殖生育的人是這個世界裏最不缺少的東西,他們聚集在了一起便成了部落,有了所謂的部落後便會有刀劍和鮮血,以及每都在“新生”的屍骨。
而那些死去的人們最後從未真正死去,他們的生命最終將用另外一種形式延續在同伴的身上獲得延續,直至終點。
塵世的部落很多,每個部落都在這個把自己的地盤照得亮如白晝。
黑夜與白晝像是顛倒了過來。
無數部落的點點星火最後慢慢彙成了一個火的汪洋,將漆黑如墨的穹染成了鮮豔欲滴的血紅色,像是要把這個世界點燃。
“已經死了,它的怒火終將把這個世界燒成灰燼。”
“田裏的苗子都死了,不如也都拿去燒了吧。”
“老爺子發起火來可真不得了咧,土伢子都要完了。”
……
不同部落中不同身份地位的人著不同的句子,從其咿咿呀呀的語言中表達出一個同樣的情緒——絕望。
平日裏刀尖舐血的高大武士們在末日來臨之前像是變成了一隻隻蜷縮著的初生羊羔,他們從未看過如此讓人無力的地異象,他們從來都不怕任何人,但又不得不畏懼神。
於是他們一個個都活動了起來,開始瘋狂屠殺凍僵的牲口,將其滾燙的鮮血拋向漆黑深邃的幽然際,以求老能夠消去些許怒火。
在不可抗拒的劫難麵前,生在大地上的所有凡人都得像是呱呱落地的幼嬰,暴露出自己全部的軟弱。
火,燒了整整一夜。
,終於亮了。
太陽照舊升起,一切如常,並無異樣。
一夜未宿的人們又和往常一樣開始做著重複無趣事情,像是完全忘記了昨夜裏所發生的一切。
昨夜被燒得一片焦黑的荒田又重新煥發出了勃勃生機,田中的水稻在一夜之間足足生長了一寸有餘,勞作的男人們臉上大多都掛上了欣喜的笑容。
邊的太陽依舊默默地懸掛著,依舊靜靜地灑落著黃金般,聖潔的光明。
一切像是經曆了一個輪回,一夜的大火像是連同著將所有人的記憶一並燒了個一幹二淨。
這場劫難直接毀掉了大半個仙界,無數座仙宮在一刹間化作了曆史的塵埃。
但這終究是界自己的事情,以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靈們的性子自然不會讓這次劫難牽扯到渺如蟻的凡俗生命。
世間的法則,自古至今本就一直被仙靈們緊緊地攥在手中。
在萬千仙宮隕落之後,這場劫亂終究還是平息了下去。
無數仙靈隕落的背後是世界的新生,是輪回的重演。
無論是手段通,不死不滅的仙靈,還是生入蜉蝣的凡俗都沒有資格去追求真正地永恒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