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江麵,江水清澈,依稀可見幾條不的大魚在裏麵緩緩遊動,江邊的幾棵柳樹倒影在江麵,隨著風輕輕搖擺。
“娃子,別跑這麼快,你爺爺我老了,手腳可沒你這娃子利索。”
“嘿嘿,老頭你走快點嘛,咱們晚餐可有魚吃咯!”
……
身後的老人緩緩走到了男孩身旁,蒼老的臉龐配著佝僂的身形,一舉一動之間滿是老態, 不過其眼睛卻不同尋常老人渾濁,反而微微透著一絲光亮。
“薑娃子,跑這麼急做啥,俺這把老腰可酸著呢。“老人伸手敲了敲背,另一手伸出輕輕的敲打著薑娃子的腦袋。
老人雖嘴上抱怨,臉上卻是慈祥的微笑著。
薑娃子名為薑禦,村裏沒人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這位老人帶著這娃子在村裏安居時還是個隻會哭叫的孩子,至於爺孫倆關係是否親生,村民們全然不知,倒也不怎麼在意,畢竟老人對待薑禦如同親孫並無兩樣,寵溺的很。
薑禦是村子裏的霸王,年紀不大,力氣卻大的很,村子裏孩幾乎都跟他打過架,沒聽有孩子能打過他。
每當村民領著被揍成豬頭樣的孩子找上老人家中,老人也隻是客客氣氣的道歉,賠點雞蛋,也不曾打罵管教過薑禦。
薑禦心裏有點分寸,倒是不會做些太多頭的壞事兒。
……
日已西沉,薑禦提著一大桶魚氣喘籲籲的走進了家院子裏,老人在身後倒像是閑逛一般,嘴裏還哼著調,愜意的很。
院子雖然並沒有多大,不過卻有棵參大樹紮根在院子中央,巨大茂密的樹枝四處分散著,盤旋在整個房子的上方,房子在這參大樹下,顯得更加狹。
“老頭,我去把嘯黑叫來,咱們今晚吃頓魚,嘿嘿。“薑禦搓了搓滿是繭子的手。
嘯黑是一條當年從老人來到村子的時候便一直跟著老人的黑狗,不過比尋常的狗要更加強壯,且嗅覺靈敏通靈性,聽得懂大部分人們所講的話,倒是神奇的很了。
嘯黑跟著薑禦從狗窩來到了院子,等著老人蹲在地上將魚兒處理好拿去烹飪,一人一狗在院子中耍了起來。
“好啊,你這條黑狗是不是又去騷擾隔壁王寡婦家裏的那條母狗了。”
薑禦看著嘯黑身上一處抓痕,一副看穿了的模樣,咧嘴壞笑著。
“汪,汪汪。“嘯黑吠了幾聲, 不知是何意,隨後自個兒尋著香氣來到了院子的餐桌下。
“這貪吃狗。“薑禦嘀咕了一句,也來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老人擺好了碗筷,緩緩坐下,笑了笑:“薑娃啊,快吃吧,待會吃完了你得去把這個月的藥給泡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薑禦一聽又要泡藥的事兒,泄氣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
薑禦打記事起,每個月都得去老人的屋子裏用老人自製的膏藥泡澡,聽老頭子,有強身健體的作用,另一個功效則是百毒不侵,來奇怪,薑禦自從泡了這藥後,也的確渾身都不怕毒,經常被老人拿來試驗各種藥。
老人是這個村子的大夫, 醫術了得,也不收取銀子,就連隔壁幾個村的村民也時常會趕到這求老人一醫,村民們都好奇老人的姓名,他每次被詢問到,都隻是擺擺手,自己隻是個大夫罷了,名字不值一提,村民們隻知老人姓林,其它則一概不知。
薑禦吃完了晚飯,跟著林老頭來到了浴桶前,薑禦輕車熟路的把衣服脫幹淨,就剩個褲衩子穿著。
浴桶裏的水渾濁不清,十分粘稠,如同熱裏即將幹枯的泥巴一般,是泡澡,事實上一看上去和搓泥巴澡沒兩樣。
“噗通”一聲,薑禦就跳了進去,裏麵的水並沒有濺出桶外,反而慢慢向著薑禦身上聚集。
對於薑禦來,每一次的“泡澡“,都是一次煎熬。
在這泡藥過程中,薑禦的皮膚如同變色龍一般,一會兒大汗淋漓渾身通紅, 一會兒寒冷刺骨身體發青,薑禦總是緊閉眸子咬著腮幫子堅難熬過這半個時辰。
林老頭坐在一旁搖椅上磕著瓜子,看著薑禦那變戲法一般的麵龐不禁感到一 絲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