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閻王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在台上儼然是一種展示,可謂江湖險惡,不論如何武藝高強,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此頭顱對繼海、司馬天宇、以及台上那幾個武林的老前輩,無疑是一種諷刺。所有的權威在寧閻王的首級麵前,顯得那麼軟弱無力。響當當的寧閻王遭此下場,剩下的人誰又能永保安身?

台下各大小俠客以及各門派人馬皆驚愕萬分,靜待砸場之人現身。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來冒天下之大不韙?哪怕是習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眾人還是不由心裏犯了悚。

司馬天宇正惱怒火中燒,此事對其武林盟主權威乃是赤裸裸的挑釁!

突然間,一群翩翩少年持刀帶劍,自人群後方排成一線淩空踏步而來,掠過眾人頭頂輕輕落在高台之上。

司馬天宇等人一瞧,來者年紀不過二十上下之少年,有男有女,皆稚氣未脫,卻又超凡脫俗,一看便覺得與那武林中之人有所迥異。

正是柳飄熙、鄧誌、姬明海、劉佳、趙妍……等人。

台下柳飄飛見此,自人堆裏一個龍騰起身,徑直躍上高台,與柳熙等人彙合。

司馬天宇等人怒目而視,在眾人驚愕之中,柳飄飛大聲說道:“在下以寧閻王之首級與天下武林論理,不知可否?”

司馬天宇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怒斥道:“大膽狂徒!此有此理!來者何人?哪門哪派?速速報來!”

柳飄飛並不理會司馬天宇,麵向台下眾生拱手作禮道:“在下柳飄飛!我等乃西南邊陲崠城人士,無門無派,屬一介平民,原本與中原武林並無瓜葛。然而兩個月前崠城遭百年一遇之水災,民房夷為平地,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傷亡慘重。我等欲要籌措糧款接濟百姓以度過難關。此事驚動南山劍莊,莊主肖世南前輩特意捎來信件,言明要助我等籌措糧款。”

說到此,柳飄飛轉身看向台下右側被看押之南山劍莊之眾,深深的鞠了一躬。

柳飄飛轉身繼續道:“一個月後我接到肖世南前輩的快馬加急信件,信中言明已經籌措好糧款,共計白銀十萬兩、黃金一萬兩,糧食五千石,並即刻開始分批運抵崠城。”

柳飄飛說到此,掃視一下司馬天宇、繼海、星虛等人,繼續道:“然而,我等在接收第一批糧餉過後,便杳無音訊,再無糧餉的消息。崠城百姓仍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朝廷撥付的糧餉被層層克扣,糧餉缺口仍然巨大,百姓居無定所、饑不果腹!受崠城數十萬百姓之重托,令我等前往南山劍莊當麵求助,以解燃眉之急!哪知當我等到達之時,南山劍莊已不複存在,並慘遭滅門!讓我等無以向崠城百姓交代!”

柳飄飛說得聲音哽咽,悲痛之極。

台下眾生聽畢,忽而一股同情之心在人群裏泛濫開來,接頭交耳小聲議論,皆同情崠城百姓之遭遇,竟也有人落下淚珠。這些刀口舔血視人命為草芥之徒,竟也有人良心未泯。

司馬天宇頓時麵露懼色,十分擔心場麵失控,不得已跳上前來怒吼道:“滿口胡說八道!大家不要聽這些賊人妖言惑眾!南山劍莊乃武林之公敵,向來做事逆天而行,放眼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怎會是這賊人所言的善良之輩?而此賊所言之崠城水災,我等未曾有所耳聞,完全乃子虛烏有之事,大家不要上當!”

“盟主所言極是!此賊人妖言惑眾不可信!”

“區區三言兩語怎能騙得了大家?盟主英明!”

“此少年空口無憑!荒唐之極也!”

……

台下眾人紛紛附和司馬天宇,頓時輿情反轉。薑還是老的辣,司馬天宇三言兩語便把柳飄飛所言之事辯駁掉。

柳飄飛掃視一遍氣勢洶洶的人群,繼續道:“崠城地處西南邊陲,遠離中土之地,倘若中原之人不曾耳聞崠城水災,乃不足為奇!然而崠城百姓受災卻是眼前實實在在之事!”

說罷,柳飄飛自懷中掏出一份文書和幾封信件,說道:“在下有朝廷發往崠城地方政府的救災公文,上麵有吏部印章!另有在下與肖世南前輩的來往信件,還有接收糧餉的賬目,誰若不信可前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