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熄滅,臥室內頓時暗了下來,隻有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
埋在淩煜胸前,顧錦隻覺得隔絕了所有的寒冷,十分溫暖。
幾個月的同床共枕,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男人的懷抱。
在他懷裏,她很快便沉入夢鄉。
淩煜看著懷中那張溫暖的臉,忍不住吻一吻她的眉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晚抱著她入睡,就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隻是,他還是當年的他,而她……會是她麼?
輕輕擁住女子纖細的柳腰,他的手便不敢再動,他害怕會忍不住要了她。
為了能夠同時給淩煜和太後泡茶,接下來的幾天內,顧錦每每天不亮便開始收集冰霜。
即便有淩煜送來了護手膏,她的雙手仍然難免被凍得發紅。
好在,經過幾天的努力,如今太後已經沒有那麼排斥她。
這一日,她端了熱茶,一如往常去永壽宮請安。
然而,這一次太後卻不在,倒是難得的在永壽宮內看見了蕭雪晴。
顧錦行禮之後,蕭雪晴漫不經心的看著她,“聽說琬容華茶藝了得,十分討得太後娘娘歡心,以前倒是本宮小瞧了你。”
“以前皇貴妃是宮裏的獨寵,又將誰放在了眼中?”林靜姝忍不住笑道。
的確,在蕭雪晴初進宮的時候,淩煜對她也有幾分寵愛。
那時的她,是東陵侯的嫡女,更是當朝皇貴妃,自然是眼高於頂,不將一切放在眼中。
然而,隨著其他美人進宮,這份寵愛便被逐漸瓜分。
直至杜雲惜和顧錦相繼出現,那僅存的一點寵愛也消失了。
如今,蕭家倒台,皇上恩寵不再,蕭雪晴早已從那個明媚高傲的女子變成了現在的怨婦。
此時,她聽到林靜姝的譏諷,剛想反擊回去,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又生生壓了下來。
林靜姝掃了眼蕭雪晴眼底含怒卻不得發作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又甜了幾分。
接著,她對顧錦道:“琬容華,太後此時正在念佛,要一會才能出來呢,不如你先隨我去禦花園內采些梅花。今日月姐姐陪太後念佛,都沒人陪我摘花了。”
“林婕妤稍等,嬪妾先用水將茶溫著,以免茶水涼了。”
林靜姝點頭,“還是琬妹妹細心。”
溫好茶後,顧錦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殿內的蕭雪晴,這才隨林靜姝一同離開。
剛走了不遠,顧錦頓住腳步,叫住林靜姝,“林婕妤,嬪妾想起來了,剛剛加的水太少,若是我們一會回來,隻怕茶水就涼了,不如嬪妾再回去加一些水。”
“好,那我們便再回去一趟。”
二人剛剛回到殿門口,就看見蕭雪晴的貼身婢女冬暖拈起了茶蓋。
一聲通稟聲,頓時嚇得她身子一顫,直接將手中的茶蓋摔在了地上,碎做了一地。
“你在做什麼?”顧錦幽幽開口。
冬暖心神一慌,“奴婢……”
蕭雪晴見此立即打斷她,“本宮仰慕琬容華的茶,便讓冬暖端過來瞧瞧,琬容華以為呢?”
“嬪妾的茶很普通,沒什麼好瞧的,倒是害怕這茶被皇貴妃瞧過後,太後娘娘喝了會有異樣。”
“琬容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會對太後娘娘喝的茶下毒?”蕭雪晴眉眼一厲。
“皇貴妃娘娘,嬪妾可沒這麼說。”
“琬妹妹沒說皇貴妃下毒,皇貴妃就迫不及待的不打自招了?”林靜姝掩嘴而笑。
“你——”蕭雪晴氣得臉色發沉。
她的確是想做些手腳,但是卻還沒有膽子給太後下毒。
就在這時,一道明媚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怎麼都欺負皇貴妃娘娘,被皇兄知道該罰你們了。”
“見過安國長公主。”見到淩玥走來,顧錦和林靜姝忙福身行禮。
“還是長公主明白事理。”蕭雪晴勾唇看向淩玥。
淩玥笑了笑,“為了母後的身體,今日的茶便不要喝了,否則母後若是喝壞了肚子就糟了。”
“長公主說的是。”顧錦頷首。
蕭雪晴聞言,俏臉刹那間白了白,淩煜話裏的意思分明還是在說她在茶裏動了手腳。
她還沒有開口,就見淩玥惋惜搖頭,“早就聽說琬容華的茶好,今日我特地過來討一杯,真是可惜了。”
“長公主若是想喝,不妨移步婉月軒,嬪妾定然好好招待公主。”
“這自然再好不過,等本公主有空了定要去品一品。”
“好。”顧錦含笑答應。
沒想到淩玥這丫頭演得倒像,隻怕沒有知道她們二人私交甚篤。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這時,婉月軒的小太監劉喜匆匆忙忙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