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淩煜一直抱著顧錦,溫暖著她冰涼的手腳。
天亮了,他看著顧錦臉上正常的紅潤這才放心離開。
一直到日上三竿,顧錦才悠悠醒來,隻覺得嗓子有些發苦,口渴的厲害。
看著身邊空空蕩蕩的地方,她心神一凝。
她怎麼覺得身邊似乎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沉香氣息。
難道,昨晚淩煜過來了?
喝完青梔送來的水,她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主子放心,昨天我給你檢查了一下,皇帝那一掌無礙。”
顧錦略略點頭,“他那不過是虛招罷了,本就是為了救我。”
對於淩煜的目的,顧錦很清楚。
雖然現在是禁了足,但總好過在雪地上跪上兩個時辰的好。
說到底,淩煜念著那晚她給他處理傷口的情分,還是救下了她。
然而,青梔卻不懂淩煜的用心,憤憤握了拳,“早晚有一日,那狗皇帝加注在主子身上的一切,我定讓他血債血償!”
“青梔,我餓了。”顧錦也不想跟青梔說明情況。
不論怎樣,那晚淩煜就不該來婉月軒,不然她就不會被太後抓住小辮子,也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
她心裏一點也不感激他。
一連兩日,淩煜沒有再來婉月軒,顧錦沒有機會見他,也就無法確定那晚他是否來了這裏。
然而,她沒有等來淩煜,卻等到了景天淩。
顧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出現在臥室裏的人,又驚又喜,“師父,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被太後責罰,有些不放心,過來瞧瞧你。”景天淩一身冰冷,裹挾著寒風而來。
顧錦立即將手爐塞到他的手中,“師父,趕緊暖暖身子,我在宮裏無事。”
景天淩依舊有些不放心的探了探顧錦的額頭,然後為她把了把脈,“風寒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齊都寒冷,還是要多注意些。”
接著,他從懷中取出兩瓶藥,“這是治風寒的,還有一瓶,用來擦膝蓋,天氣寒冷,萬一落下病根就糟了。”
“多謝師父。”顧錦頓時勾起了嘴角。
“傻丫頭。”景天淩溫柔的拂去了她額前的碎發。
“這個世上估計隻有師父會心疼我了。”
看著顧錦笑得溫婉,景天淩忍不住將她擁到了懷裏,撫著她的墨發輕聲問,“錦兒,你可曾後悔入宮了?”
嗅著景天淩淡淡清香,顧錦心神放鬆。
他的懷抱溫暖而又寬廣,像極了當年皇兄的胸膛。
她淺淺一笑,“師父,錦兒不後悔。”
“可是,師父有些後悔了。”景天淩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蒼涼。
顧錦頓時抬眸,“師父……”
“雖然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是如今看到你舉步維艱,滿身是傷,師父心疼了。”
顧錦輕笑,“師父,這條路沒有回頭路,就算現在後悔也晚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景天淩看著眼前麵容精致的女子,微微斂眸。
半晌,才淡淡點頭,“是為師糊塗了。”
“師父不是糊塗,隻是心疼錦兒而已。”顧錦頓時笑了,“對了師父,上次淩煜圍剿了百花穀,你和琰兒……”
“你放心,我們現在都很安全,新地方淩煜找不到。”
接著,他囑咐顧錦早點休息,便出了婉月軒。
黑色的身影很快便於黑色的夜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
“叩叩叩……”
儀月殿內,一聲微不可聞的敲門聲陡然響起,葉君儀心底一驚,這個時候會是誰來了這裏?
打開房門,看著外麵一身黑衣的男人,她頓時一喜,“公子!”
景天淩直接將房門關上,進了內殿。
他看著麵前麵帶興奮的女子,頓時沉了臉色,“上次的事情,你為何要告訴她?”
“屬下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子,隻有將皇帝的注意力引到琬容華身上,公子才是最安全的不是麼?”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
聽到景天淩動怒,葉君儀頓時單膝跪在了他的腳下,“公子息怒,屬下逾越了。”
景天淩臉上依舊冰冷,“我將你留在宮裏,是為了讓你暗中幫她的,而不是置她於險地的!”
葉君儀咬了咬唇,“屬下知錯。”
“下不為例!”
“是。”
“還有,她的命與我一樣重要,可記住了?”
“屬下謹記在心。”
“給太後找點事做,免得她閑得發慌,胡亂作妖。”
“屬下明白。”
吩咐完,景天淩直接乘著夜色消失在了齊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