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顧錦看著淩煜,頓時睜大了眼睛,下意識握緊了雙拳。
“去,為朕包紮傷口。”淩煜沉聲吩咐。
顧錦愣了一聲才重重點頭,“皇上稍等,嬪妾去取傷藥。”
她心裏砰砰跳得厲害,就在剛剛,她以為淩煜認出了她的身份,差點就要對他出手。
隻是,她想不明白,淩煜受了傷,回到了宮裏,怎麼第一時間來到了她的婉月軒?
一時間,顧錦腦子裏頓時亂成一團。
很快,她撚亮了燭火,打來清水,取來傷藥和紗布。
在昏黃的燭光下,顧錦這才發現淩煜身上的玄衣已經被鮮血浸濕了大片,而他因為失血過多,此時臉色蒼白。
“還愣著做什麼,過來。”
她神思剛剛一滯,男人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顧錦不敢耽誤,立即扯開了淩煜身上的血衣,開始清理傷口。
消毒傷藥時,淩煜額頭出了一層冷汗,然而他卻眉頭未皺一下。
淩煜沒有向顧錦解釋受傷的事情,顧錦亦不敢多問,害怕露出什麼破綻。
臥室內,一時間寂寂無聲,隻有燭光跳躍。
顧錦一邊上藥,一邊在心裏苦笑,淩煜的傷是她親手刺下去的,然而也是她親手給他處理傷口,上藥包紮。
真真是諷刺!
終於,包好傷口之後,顧錦抬眸,“皇上,現在好些了麼?”
淩煜輕聲應了一下,便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看著他涼薄的模樣,顧錦眸光一沉,今晚她就該將匕首插入他的心口,直接殺了他!
就在這時,原本閉著眼睛的淩煜驀地睜開銳利的黑瞳,幽幽的看向顧錦,嚇得她心底狠狠一顫。
似乎想要掩飾內心的慌亂,顧錦忙端了血水出去,“嬪妾去打水來給皇上擦擦身子。”
忙完一切,顧錦為淩煜換了寢衣,將他小心翼翼的扶上榻,“皇上,天色不早了,睡吧。”
然而,淩煜卻鎖住了她,“婉兒,你難道不想知道朕為何會受傷麼?”
顧錦溫婉一笑,“不該知道的嬪妾便不問。”
“嗯。”淩煜略一頷首,拉住顧錦的小手,將她帶到榻上。
接著,他看向榻頂,眸光陡然一寒,“他日,若是那人落在朕手中,絕不輕饒!”
顧錦聞言,被淩煜握著的手頓時一僵。
然而,這一細微的變化卻被身邊的男人察覺到了,“婉兒,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顧錦忙收了手,“回皇上,嬪妾小時候身子弱落下的毛病,一到冬天,就有手腳冰涼的習慣。”
“朕為你暖暖。”
接著,淩煜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小手,直接裹在了手中。
不久,天色大亮,顧錦迷迷糊糊醒來,卻感覺自己仿佛火燒一般,渾身發燙。
無疑,她這是發燒了。
原本就染了風寒,昨晚又在風雪中奔波了半夜,不發燒才怪。
隻是,她懷中的男人怎麼身上也這麼燙?
這時,連順已經開始催促早朝,顧錦叫了幾聲淩煜卻不見醒,當即替他決定罷了早朝。
緊接著,她不顧自己頭重腳輕,忙打來水,縛了濕帕子給淩煜退燒。
看著榻上淩煜那張蒼白的臉頰,顧錦眸光微沉,起身準備給他換帕子,腦袋裏卻昏昏沉沉的厲害,差點直接栽倒。
就在這時,青梔慌慌忙忙跑了進來,一臉急切,“主子大事不好了,今日皇上沒有上朝,有幾個大臣去了永壽宮,隻怕太後一會就要去承乾宮了!”
顧錦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對青梔吩咐,“你去找連順公公,讓他準備軟轎,將皇上接回承乾宮,一定要快!”
接著,她坐下握住淩煜的手,眸光輕垂,眼底斂了分擔憂。
不管淩煜什麼時候醒來,但是她知道,一定不能讓他留在婉月軒。
否則,惑主的罪名一旦扣下來,她就是不死也得退層皮。
不久,連順終於趕來,但是卻沒有等來她吩咐的軟轎,而是怒氣衝衝的太後。
連順根本攔不住,“太後娘娘,皇上病了,琬容華正在伺候皇上。”
太後利眸一橫,睥了眼連順,直接抬腳進了臥室。
守在外麵的青梔,忙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居高臨下的掃了眼青梔,厲聲道:“皇上可在裏麵?”
“在,但是皇上染了風寒,此時……”青梔說著上前攔住了太後。
這一次,太後來的這麼突然,她家主子是怎麼也逃不掉了。
“滾開,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太後娘娘。”紅姑眉眼淩厲,直接將青梔拂開。
接著,太後就直接撥開珠簾,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