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走吧。”青梔順著顧錦的視線看去,然後吃力的攙著她。
顧錦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靠在青梔肩頭,肩頭的向前挪著步子。
從華清宮出來,顧錦額頭已是密汗涔涔。
不過是短短一段路,二人卻走了將近兩刻鍾。
接著,青梔不由分說,直接將顧錦背在了身上,緩緩起了身。
“青梔,你這是做什麼?”顧錦驚呼,忙讓她放她下來。
“主子,若是再走下去,你這腿就要廢了!”青梔不容顧錦下來,背著她就朝婉月軒而去。
趴在青梔背上,顧錦眼底泛酸。
不知何時,那個跟在她背後撒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可以成為她的依靠。
青梔走得很慢,然而卻步履堅定。
顧錦忍不住擁緊了她,在這冰冷的深宮裏,青梔是她唯一的一絲溫暖。
主仆二人剛剛走到婉月軒,不遠處便傳來一聲驚慌的聲音,“嫂嫂,你這是怎麼了?”
顧錦聞聲掃了眼來人,嘴角吃力勾起,“玥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淩玥一邊將顧錦從青梔背上扶下,一邊道:“我剛剛回宮,便向來看看嫂嫂,你這腿是怎麼了?”
青梔委屈的咬住了唇瓣,“是皇後娘娘罰的,她說我家主子為皇上代筆有違祖製,所以就罰我家主子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可是,主子代筆,明明是皇上要求的……”
“皇兄呢,他怎麼能任由皇後欺負嫂嫂?”淩玥扶著顧錦進了臥室。
一提到這個,青梔更委屈了幾分,心酸道:“皇上去倒是去了,但是卻不是為了我家主子,而是為了雲妃娘娘去的。皇上到了華清宮就直接將雲妃抱走了,看也未看我家主子一眼。”
淩玥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裏喃喃,“想必,剛剛皇兄懷裏抱著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雲妃了。”
來的路上,她看到淩煜抱了人匆匆回了承乾宮。
顧錦一坐下,青梔忙去取了藥酒過來,“主子,奴婢給你揉揉藥酒,這樣會好一些。”
接著,她便褪去了顧錦的鞋襪,輕輕卷起了她的褲腿。
此時,顧錦的兩個膝蓋又紅又腫,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青梔一陣心疼,倒出藥酒,小心的揉著,“主子,若是疼,你就告訴青梔。”
“我不疼,你揉吧。”
“怎麼會不疼,生生跪了一個時辰,站都站不住,這腿差點就廢了。”青梔咬唇。
顧錦笑了笑,“無礙,隻是一個時辰罷了,若是兩個時辰,這腿才真的要廢了。”
淩煜看著顧錦高高腫起的膝蓋,眼底劃過一抹心疼,“嫂嫂,我怎麼覺得你總是在受傷,我還聽說,上次你和皇兄去秋獵的時候還墜下了山崖。”
“都過去了,還好我吉人自有天相。”顧錦笑得風輕雲淡,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很快,青梔揉好藥酒,放下了顧錦的褲管,然後又扯過錦被蓋住了她的雙腿。
淩玥見此,將手爐遞了過去,“嫂嫂,我不在宮裏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什麼事情了,那雲妃出了惜雲殿?”
顧錦點點頭,“是啊,雲妃已經走出了隱宮。”
“不僅走出了隱宮,還刻意為難我家主子,頭一次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就誣陷我家主子偷了她的南珠,害得主子被皇上禁足了半月。”
“皇兄為了她罰了嫂嫂?”
青梔聞言撇嘴,“可不是,皇兄什麼都沒有問就罰了主子。”
淩玥眼底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皇兄竟然如此寵她。”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忙道:“嫂嫂,也許皇兄給你禁足是為了你好,原本太後打算前幾日就回來的,後來有事耽誤了,便又推遲了些日子。太後娘娘最討厭的就是狐媚惑主的女子,若是知道嫂嫂得寵,少不得刁難,皇兄禁你的足,也是為了不讓你和太後娘娘碰麵。”
顧錦聞言,眸光一斂,淩煜禁足還是為了她好?
她不信!
顧錦嘴角不著痕跡的勾出了一抹譏諷,“也許吧。”
就在這時,婉月軒外傳來連順的聲音,“安國長公主,皇上請您去承乾宮一趟。”
淩煜狐疑的挑了挑眉,然後起身跟顧錦告辭,“嫂嫂,回頭我再來看你。”
……
“皇上,不要離開臣妾,不要……”
杜雲惜緊緊閉著眼睛,眉頭微蹙,嘴裏不安的喃喃著。
榻前,淩煜緊緊握著她的手,拿著帕子為她擦著額頭的密汗。
太醫驚惶的診著脈,手指不斷的輕顫著,“回皇上,雲妃娘娘的身子一向虛弱,如今又跪了一個時辰,風寒入體,隻怕要好好養上些時日了。”
淩煜不耐的擺擺手,“下去吧。”
太醫開了藥便匆匆離開,紫嫣心疼的為杜雲惜的雙膝揉著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