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猜出來是她了?”
顧錦抬眸看他,“東陵侯剛剛在西北大捷歸朝,而皇上不獎卻罰,所以嬪妾大膽猜測蕭家和青丘山遇刺一事脫不了幹係。而且,當時與我同去伴駕的,僅有皇貴妃一人罷了。”
“你倒是聰明。”
淩煜笑著攬住她,“朕沒有處置她,你生氣了?”
顧錦搖搖頭,“嬪妾相信皇上的處決便是最好的安排,嬪妾沒有任何怨言。”
“如此便好,婉兒,你很懂事,朕心甚慰。”
“皇上,既然嬪妾如此懂事,那您能否答應嬪妾一件事情?”
淩煜瞥了眼她,“朕不許。”
顧錦有些喪氣,“皇上,嬪妾為您代筆不合規矩,隻怕有人要拿這說事了。”
“怎麼,這你也知道了?”
“猜也能猜出來,那些個老頑固定然上奏我壞了祖宗規矩。”顧錦嗔怪著瞪了淩煜一眼。
“朕說讓你代筆,誰還敢有異議,嗯?”
顧錦無奈笑笑,“好吧,嬪妾聽皇上的。”
“你這女人,總是這般的不識好歹。”
“嬪妾知罪,皇上一心為了嬪妾,嬪妾應該謝主隆恩。”
“牙尖嘴利。”淩煜眼底噙了絲淡淡的笑,“明日便是中秋了,屆時宮裏會有中秋晚宴,君臣同歡,到時朕讓連順親自帶你過去。”
“嬪妾能不去麼?”
“怎麼,你不願去?”
顧錦撅嘴道:“說是中秋晚宴,君臣同歡,實則是大臣們帶著千金小姐入宮以求皇上垂青。”
“還沒去,就吃醋了?”
顧錦輕聲一哼,偏過頭去,不理淩煜。
她現在越來越熟悉淩煜,這男人看似冰冷,實則溫和,隻要不觸碰他的逆鱗,即便是撒嬌、耍賴,他都能包容。
“有你這妖孽,還有誰能入得了朕的眼?”淩煜從身後擁住她,在她耳畔嗬氣如蘭。
顧錦耳朵驀地羞紅一片,忙掙脫淩煜的身子。
沒想到這個男人越來越會說情話了,若是不知道他心裏有人,她倒是真的信了他。
淩煜看著顧錦緋紅一片的耳朵,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
晴月宮。
蕭雪晴焦急的在大殿內來回踱著步子,雙手情不自禁的絞著衣袖,一臉凝重。
今日一早,她得了消息,皇上已經查明青丘山刺客一事,然而,卻始終不見皇上處罰與她,再加上今日皇上特意招她父親入朝,於是她便擔心皇上這是打算借著這個由頭發落蕭家。
“娘娘,娘娘……”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冬暖急切的聲音。
蕭雪晴心神稍稍一鬆,顧不上皇貴妃的架子,匆忙迎了出去。
接著,她奔到殿門口,看見冬暖臉上掛著的淚痕,心中陡然一沉,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頓住了。
微微蹙眉,猶豫著問,“冬暖,你哭什麼,可是出什麼事了?”
冬暖聞言,顧不得臉上的淚水,撲通跪在了蕭雪晴腳下,“娘娘,不好了,侯爺交了兵權,主動要求告老還鄉。”
話音落,蕭雪晴腦袋一陣發暈,身子差點栽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冬暖眼眶一熱,顫著聲音道:“侯爺請求告老還鄉,就連小侯爺……也被皇上遣去西北邊疆了。”
蕭雪晴聞言,身子直接朝身後倒去,冬暖飛快上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娘,娘娘您怎麼樣,不要嚇奴婢……”
一時間,蕭雪晴隻覺得天旋地暗,任由冬暖扶著坐在榻上,仿佛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冬暖看著她失神的模樣,眼底又泛起陣陣濕意,“娘娘,侯爺明明才在西北大捷,怎麼會這樣?”
蕭雪晴癡癡搖頭,“冬暖,你不懂。”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皇上是真的容不得她父親了。
原本,她還抱著希望,以為皇上僅僅是想罰她父親繼續守著邊疆,誰知皇上想要的是她父親手中的虎符。
“可是娘娘,侯爺他為大齊征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可以……”
“皇上就是念著父親的功勞才隻是奪了虎符。”
畢竟,刺殺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而他明明知道了這件事是皓然做的,但是卻選擇了隱瞞,讓她父親主動告老還鄉,可見還是念著舊情的。
“娘娘……”
冬暖剛想勸慰,蕭雪晴嘴角便攢出了苦笑,“蕭家完了,徹底完了。”
看著她頹敗的模樣,冬暖心酸的厲害。
當初看見皇上帶著琬榮華同乘一馬,娘娘難受得大發雷霆,將杯盞全部摔碎,好好發泄了一通,便也過去了。
可是,此時,她不哭不怒的模樣,讓她徹底慌了神。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