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能延緩你屈服的時間而已。”再度扯出了一抹微笑,低哼出聲的慶暮餘年直起身子搖著頭說道:“即使是再也不肯打開自己的靈魂通道,你的靈魂也已經因為剛才的腐化攻擊而開始變質了,接下來隻要出現一絲絲的縫隙……”

他舉起了自己手中被無數絲線和魔法裝置纏繞包裹的圓盤,向著羅娜所在的方向輕輕靠近,然後又在對方不由自主發出的悶哼聲與忍痛聲中,再度亮起了自己得意的大笑:“沒錯,沒錯!隻要你還是命運的編織者,你便無法逃脫這份最後的結果!”

“比如說——”

他搖了搖自己的頭,顯露在鎧甲縫隙之間的雙眼此時仿佛也因為沉思而緩緩閉了起來:“比如說:你將放下武器。”

“……”

無聲無息的金屬落地聲隨後響起在了斷橋的左右,那是被按在地上的羅娜手中的匕首脫手落地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渾身顫抖不已的她隨後似乎也放棄了抵抗的念頭,癱軟的身軀也在慶暮餘年的腳下失去了緊繃的力量:“嗬哈哈哈!很好很好,聽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聽話的女人才是好女人!隻有順從,你才不會遭受如此之大的痛苦……呃。”

放鬆了片刻的心神隨後在下一刻失去了羅娜的身影,紫色的電光隨後也在一瞬間的能量爆發中重新凝聚成為這位命運編織者的形象,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的她隨後也抱著自己的雙臂大口喘息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之間卻是迸發出了比剛才更為冰冷凝固的眼神:“混,混蛋……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是連接這個世界與‘本源’的證明,是可以讓凡人接觸‘本源’的鑰匙。”就像是在闡述和介紹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再度走上前來的慶暮餘年向著羅娜所在的方向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魔法裝置:“隻要是自由世界的原住民,接受著命運絲線的管理與桎梏之人,都無法擺脫所謂命運係統的統一和控製,然而那個世界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入的地方,提取控製權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倘若沒有足夠的媒介和足夠的知識,想要得到幹擾一切命運絲線的中樞控製權幾乎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

“同為命運編織者的你,應該明白我在說的是什麼,沒錯吧?”他將那個包覆著古代圓盤的鏈條絲線向著羅娜所在的方向再度靠近,然後看著對方唯恐避之不及的頭痛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為了將這個可以連接到你們每一個人腦中的裝置穩固在這個世界,我們可是耗費的大量的精力和物力,甚至犧牲了數位偉大的命運編織者的精魂才得以實現——啊。”

“這裏麵或許也有你所認識的幾個名字呢。”似乎是剛剛才想到了什麼,他的話音隨後也在這個時候停頓了片刻:“讓我想想,比如說安塔爾,或者黛絲曼之類的……”

“你,你吞噬了他們的靈魂?”

冰冷的眼神出現了片刻的鬆動,羅娜咬牙切齒的聲音依舊因為某種力量的影響而顯得斷斷續續了起來:“他們——死了嗎?”

“不要使用這種聽上去不吉利的詞彙,他們隻是與這個東西一起永生了而已。”擺弄了一下漂浮環繞在圓盤周圍的魔法絲線,慶暮餘年的聲音也變得淡然了許多:“順便——隻是順便,幫我們在幹涉係統的運行與控製其他人命運之絲的運轉過程中,出那麼一點點的力氣罷了。”

“你,你們這些……可惡的……”緩緩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羅娜的虛弱聲音裏仿佛帶上了幾分聲嘶力竭的味道:“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幹涉別人的命運?你們的控製欲難道就如此無處發泄?”

“這不是一種宣泄,這是一種宣示。”搖了搖自己的頭,猶如提著一盞提燈一般伸手向前的慶暮餘年回答的聲音中仿佛也帶上了幾分正經的感覺:“人們最初靠的是征服萬物來征服世界,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

“想要征服萬物,隻需要征服其他人就可以了。”

聚集在體內的最後一分紫色的電光隨著羅娜的又一次消失而迸發在了斷橋的中央,然後又在黑鎧的戰士驟然抬起的魔法造物的作用下而定格在了原地,手中已無寸鐵的女子隨後捂著腦袋再度軟到在了地上,看上去痛苦不堪的模樣也在黑鎧戰士手中那枚神秘裝置的作用下失去了原本想要借機抵抗離開的意念了。低沉的笑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變得放肆,被黑暗包圍的斷橋邊一時間隻餘下了慶暮餘年的狂笑在天際邊緣不停回蕩,舞動著手中魔法裝置的他最後也收起了自己蔑視向那名命運編織者癱軟在地的視線,轉而向著自己所在的正前方依舊胡亂狂舞的紫光風暴中心投去:“好了好了!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段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