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諾有病。
整天跟在那個少年身邊絮絮叨叨的,也不嫌累的慌。
將離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割開她腦袋看看,到底是進了多少水,才能傻缺成那鬼樣。
長生穀同聖醫一門結過挺大的梁子。
大概是一個到處救人,一個隨意殺人,誰也看不順眼誰。
這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將離沒覺得幾個人能看的順眼。
但師姐偷偷和他八卦的時候,說是因為他們這一任的穀主霍紫苑曾經看上過觀潮莊的那位莊主,還癡心絕對的糾纏過好一陣子。
結果……季清屛不但是個女的。
還同那個吊兒郎當的歐陽宵說不清道不明的。
“師弟,所以你就是喜歡男人也不打緊,反正遲早都要殺的,咱們長生穀沒那麼多規矩的。”
很小的時候,霍鶯鶯就已經這般開解他了。
彼時,將離把手裏的貓兒翻了個個,指尖輕輕磨在貓爪上。
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就往穀外走。
霍鶯鶯站在身後喊他,“你第一次出穀,千萬莫叫人騙了,這外麵的丫頭小子生的越好看越會誆人……”
其實師姐不知道,外頭還是蠢人多。
將離第一次出穀要殺的人是個戀童癖,且斷袖。
姓李,在長慶城裏還挺有名。
每隔三五天,都會有俊秀小童被綁進李府,到半夜的時候半死不活的丟到亂葬崗去。
某天傍晚,將離站在李府門前片刻。
絕色少年不過八、九歲,藍衣緩帶,身後晚霞滿天,迷瞎人眼。
守門的小廝樂顛顛的迎上前,“這位小公子可是來找我們老爺的,瞧這小模樣生的,跟著我們老爺必然能吃香的喝辣的,保你一輩子富貴榮華。”
“我來殺他。”
少年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貓兒,拂過小貓的手款款溫柔。
小廝笑的不懷好意,“你這小公子還挺有意思。”
身後一幫守門的跟著哈哈大笑,“等你上了老爺的榻,要他生還是要他死,都由你說了算。”
將離一手抱著貓,微拂袖,淡紫色的粉末隨風飄揚而出。
正笑的起勁的幾個小廝輕咳了兩聲,忽然變得說不出話來
身後街道的人來來往往的,紛紛可惜的感歎。
“這小公子生的這樣好看,竟是心智不全的。”
“這進了李府,還不是要被糟蹋了。”
姓李的竟然不在府裏。
府裏的小廝怕他這塊送上門的肥肉跑了,在院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著。
房門留了道小縫,七八個十多歲的少年偷偷摸摸的扒著門縫瞧他,微弱的燭火悄然一晃,抱貓的少年散漫自如,全然沒有半點被拘禁的緊迫。
他微抬眸,一雙丹鳳眼輕輕上挑著,“人什麼時候回來?”
周遭眾人紛紛看傻了眼。
懷裏的貓兒眼睛碧藍,“喵”的一聲打破沉寂,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少年們被嚇得紛紛往後倒去。
窗外夜風輕輕,有鵝黃衣衫的少年踏風而來,一腳踩在窗戶上,不料用力過猛愣是將雕花窗踢翻了。
“咳”
那人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那啥,不就是弄壞了個窗戶麼,都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