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訣一手扶住她,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體內。
萬千言不由得高聲喊道:“將離。”
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前,“我要帶她回長生穀。”
天快亮了,些許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變得異常的清晰。
萬千言難掩怒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滿樓樓主還是顧公子都沒有讓我救人的理由,若我要救她,隻是因為我想救,僅此而已。”
將離丹鳳眼輕挑,“可要我用性命去救別人的夫人,卻是絕無可能。”
“你明知她隻喜歡顧訣!這麼多年容顏不老,心思倒是越來越多了!”
將離對他諷刺恍若未覺一般,“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歡她,隻是浮生孤寂,缺一個有趣的人罷了。”
饒是話癆,竟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訣抱著她緩緩站起身來。
晨光依稀裏,她容顏秀麗,安安靜靜的模樣與平時很是不同。
微白的薄唇輕輕落在陳雲諾額間,如對世間再不可得之珍寶,然後緩緩交給了將離。
從頭到尾未發一言。
將離將人抱在懷裏,眼角微微上揚著看了顧訣一眼。
也是什麼都沒說,隨即轉身,在晨光中遠去。
顧訣站如雕塑一般,眸色深遠。
“這都什麼事?”
萬千言惱火的直踱步,一把紙扇開了又合,“我非轟了他的長生穀不可,顧、顧訣?”
一轉頭,卻見顧訣已經麵色寡淡的去扶地上的白錦書。
連奄奄一息的白錦書都很是擔憂,“姐夫?”
顧訣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萬千言沒忍住,一把紙扇敲在了他肩頭,“哎,你要是難受就說出來,我陪你喝酒也行……將離這廝太不厚道,若是再給她服下什麼失憶的藥,那這世上可就真的再無顧夫人了。”
顧訣點了白錦書的睡穴。
少年酣然睡去,麵上的血跡漸漸淡去。
他垂眸,嗓音微啞,“我隻要她活著。”
攪動風雲,足踏浮華,也隻為一個她。
……
人似乎是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將離站在冰床邊,手裏的丹丸輕輕彈入她口中。
一切似乎都與十年沒什麼不同。
忽然間,冰床上的人長睫微動,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一片冰藍寒洞,陳雲諾的目光漸漸落在將離身上。
將離揚了揚眸,“怎麼,不記得我是誰?”
她遲鈍了一下,隨即撐著床沿坐起來,摸了摸心口。
心跳還在,還活得挺好。
再看眼前景象,便知這是在長生穀中,當即笑道:“我這次是睡了多久,真當你瘦了許多,我就認不出來麼?”
唇角帶著些許笑意,更勝春風幾許。
將離手裏的白玉笛轉過幾圈,聲音不緊不慢的,“半年。”
她輕輕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三五年。
已入冬季,唯有長生穀中繁花依舊。
一切似乎都沒什麼改變。
“顧訣呢?”
陳雲諾朝洞外看去。
將離眸色稍暗,“不知。”
她抬眸,“那你這是……”
“自你走後,穀中的小寶兒都不安分的很,你接著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