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訣取了酒壇,同他撞在一處。
發出不小的聲響,酒水濺落腳邊。
安氏說:“顧相曾經娶過妻。”
張四說:“你若不是生了同那人七分相似的臉,斷然輪不到你做顧夫人。”
萬千言也曾笑言,“我也是同你家顧公子飲過十八壇女兒紅的。”
卻原來,全然都是真的。
顧夫人從頭到尾都隻有她一個。
陳雲諾低頭,看見水光明晃晃的落下鞋麵上。
問候他十八代大爺。
她看個幻象,居然哭成了狗。
“顧訣,你那破酒量喝什麼酒啊。”
陳雲諾眸中水光暈染,“話癆一天天都拿酒當水喝,你小心傷著胃啊。”
她伸手輕輕撫上少年的眉眼。
明知身在幻境中,仍舊不舍得移開半分。
眼前一切不斷變得真實,陳雲諾閉上雙眸,輕輕一歎:“算了算了,反正我是走不出去了。”
忽然間,一聲輕笛劃破虛幻。
隨即越發的高低疊起,她不由得伸手捂住耳朵,往後退了兩步。
再睜眼時,白衣顧訣早已不見了蹤跡。
仍舊是樹影重重,月色皎潔。
那人藍衣飛揚,踏枝拂葉而來,手中白玉笛飛轉,嗤笑道:“你這一遇到顧訣就犯傻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好?”
“將離?”
陳雲諾有些吃驚,“你怎麼也在這裏頭?”
還這麼湊巧的用笛聲將她從幻境中拉了出來。
“怎麼,不想見到我?”
將離輕躍而下,落在她身旁,“就算來的不是顧訣,你也不必如此失望吧。”
陳雲諾拍了拍自己臉,努力顯得清醒一些。
眼前人還是一副吃錯了藥,很不爽的樣子。
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
“你來找我哈?”
“不是。”
將離否認的挺快。
陳雲諾反倒鬆了一口氣,想了想道:“那是因為長生穀?”
十多年前那檔子事,她剛好在場,但是在長樂城中遇到姓柳的剝皮換臉。
似乎也沒有和將離說過啊。
“你知道什麼?”
將離沒好氣道,打斷了她的思路。
“你不是一有顧訣,就什麼都是過眼雲煙?”
陳雲諾摸了摸鼻尖,“多謝哈。”
在長生穀呆了那麼久,一聽到將離的笛聲就跟條件反射茶不多。
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怎麼,不行?”
將離有點屌屌的。
她輕笑道:“怎麼不行?”
月色朦朦朧朧的,眼前人還是一副十幾年不改的少年模樣,眉眼精致的不像話,便是夏侯笙那位所謂的列國第一美人往他跟前一站,也是要瞬間黯然失色的。
抹了抹眼睛,還有些酸澀。
將離瞥了她一眼,丟了塊錦帕過來,“揉什麼,待會你家顧公子看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陳雲諾笑了笑,“哪能啊。”
心下不由得嘀咕道:顧小哥哥最多覺得是我又招惹你了。
差的還真大啊。
說完,將離不再接話。
氣氛不由得沉寂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