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連忙跟著勸,“雲師姐不過是見你生的俊俏,同你開個玩笑罷了,讓她想個法子幫你去掉這個桃、這個印子也就是了。”
雖說都是相當年紀的少年,蕭易水那幾個算起來還比陳雲諾年長一些,隻不過都沒有她拜師的早,季清屏和歐陽霄又是那麼個關係,少不得要稱她一聲“師姐”。
顧訣的臉當即就更白了,看得眾人都暗叫不好,這生的秀氣的少年大都不喜歡別人誇他俊俏什麼的,這無疑是又踩了雷點。
“不是啊。”
陳雲諾的語調拉的頗長,把少年的劍抽出半村便覺得寒氣逼人,鳳眸眯了眯,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測道:“難不成你……想讓我用這個把你的腿也打折來扯平這事?”
她被拖著一同墜下去的時候倒是真的想過這麼做的,真不過怕歐陽霄又動手削她,到時可比腿折了還要難受的多。
顧訣依舊不做聲,疑是默認了。
“你還真敢說啊。”蕭易水和一眾師兄弟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陳雲諾收回劍隨手拋到了案上,“其實這也沒什麼,我自小沒少折胳膊折腿兒的過幾天就好了。”她一雙鳳眸看著顧訣滴溜溜的轉,笑顏明媚“倒是你這額頭弄的還真是我過分了些,不如這樣,我想法子幫你去了如何?”
“說。”
顧訣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如畫般俊逸的眉眼一時令人有些移不開眼。
大家也都眼巴巴等著她有什麼新奇的法子能去了顧訣額頭上的印記,不知不覺都湊了過來睜大眼睛瞧著。
陳雲諾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頭低一些……再近一點點。”
顧訣那一雙墨眸清澈見底,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倒也真的照辦了。
她猛地踮起腳尖,溫熱的粉唇印在顧訣右額的半片桃花上。
少年身子僵硬的一瞬間,她笑的如同一隻偷了蜜的狐狸,嘴裏還嘀咕著“師兄沒騙我,這生的好看的少年親著果然格外舒服……”
片刻之後,案上的長劍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顧訣的手裏,他青白著一張臉猶如被惡霸調戲了的小媳婦一般,恨不得將她刺出幾個窟窿才能泄憤。
陳雲諾見好就收連忙退出數步,徐徐道:“我真沒誆你,你等著看很快就會褪去了。”
蕭易水等幾個師兄弟楞了許久之後才猛地上前來攔,紛紛把劍一拔,沒曾想這七八人竟也攔不住一個顧訣。
“顧師弟你手下留情,雲師姐她真不是有意要輕薄你的……”
“顧師兄別這樣,男子漢大丈夫不是就被親一下又不少塊肉……”
“顧……”
她其實早已經記不清那些年少的事情了,許是見到了顧訣心下受了些悸動,才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好像那些人都還在無比清晰在眼前,年少明朗,不問前方。
陳雲諾揉了揉眼睛,天已經大亮,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照在珠簾上隱隱灼灼的不太真切,猛地反應過來剛要坐起,便聽見耳畔清朗的聲音響起,“你還要壓著我到什麼時候?”
顧訣……右相大人的半邊身子都被她壓在了身下,原本用玉冠束的整整齊齊發絲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下來同她的糾纏在一處,尋常閨中夫妻都不見得會一整夜黏在一處睡著。
再一看她的衣襟敞開著,顧訣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陌念初有些頭疼的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卻發現著實是頭疼的厲害,隻好試探著道:“昨夜我應該沒來得及對顧相做什麼吧?”
依著這人從前的性子,若是真的有什麼,她早沒命躺在這裏了。
但是現在還真是說不準。
顧訣道:“嗯,你沒對我用強。”
她怎麼聽都覺著這裏邊包含了數不盡的千言萬語……
算起來陌念初從前是聖醫的得意弟子,現在也算是毒術小成之人,居然栽在了這種不入流的東西上麵,真是一言難盡。
在看顧訣那雙墨色暈染的眸子,她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哭喪著臉回頭道:“我雖對顧相有十二分的仰慕之心,卻著實不敢用這樣的由頭威脅著你娶我過門,小女子也一萬個相信顧相這樣的謙謙君子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乘人之危的事情來!”
這種時候,但凡是有個有點腦子的公子哥兒就聽得出來這是“欲擒故縱”的姑娘們慣用的伎倆,結果往往都是借坡下驢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十二分,一萬個?”
顧訣慢斯條理的整理衣冠,淡淡道:“昨夜你對我下了藥,應該問你想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