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勳介紹說,這個屋子自從蕭堡主去世後就被原樣不動地封存了下來,每天除了打掃,基本上沒有人進去。立勳說他就是負責打掃並看管的人。
“那些東西水長老都不讓動,所以還保持原樣。”立勳指著屋裏的所有陳設說。
魚鱗舞一邊聽他說話,一邊仔細地在那些桌案紙堆中搜尋——她要找的,是關於慶雲皇帝的兒子,大魏朝太子的痕跡。
在確定了這個蕭堡主就是太師蕭炎,更是得到安德芳的意外指認後,魚鱗舞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安德芳對她說過的,第一次遇見蕭炎時,對方懷裏抱著個嬰兒的事情。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嬰兒應該就是慶雲皇帝的兒子,當年為了躲避端王一夥人的毒手,定國公拓跋敏之和蕭炎決定悄悄送出宮的那個孩子。
如果找到這個孩子,就能徹底解決端王那邊的禍患,也能解決拓跋珪和柔妃娘娘他們的煩惱。
魚鱗舞一邊聽著立勳的解說,一邊眼光四下梭巡著。
“屋子裏頭黴味兒有些大,我去開窗通通風。”聽見墨微的咳嗽聲,立勳立刻跑去開窗戶。
窗外一陣清風吹來,果然衝散了屋子裏黴灰味,空氣清新多了。
立勳解釋說,因為這沙堡地處風沙坡,一年四季都有大小不同的風挾裹著沙塵四處飄散,為了保護好從風館,所以就幹脆關閉了門窗。
沙堡這種做法沒錯,隻是這樣一來雖然是隔絕了沙塵,可也造成了空氣沉悶不流通。
墨微正仔細端詳著蕭炎的自畫像,在心裏一筆一畫地描摹著。魚鱗舞看見有一卷畫滿了木頭做成的工具圖紙,好奇地問立勳那是什麼?
“那個啊,是我們蕭堡主給沙堡設計製作的機關。”立勳驕傲地說。
——“你瞧,這個就是讓咱們的月勾沙堡可以自由升降的機關,隻要兩個人一起用力壓下這根柱子,沙堡就會出現在地麵上。反之,往上推就能將沙堡隱退回地下。”立勳指著圖紙上的那些杠杆和齒輪一樣的東西說。
魚鱗舞想起初見這座沙堡時,的確是隱隱約約地慢慢從地麵升起的,所以安德芳也好楊鸝也罷,都認為這是蜃龍幻境,是虛無的城鎮。
如果不是墨微,可能他們到死都不知道,在這樣一片沙地下麵,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座城堡,當然更不會找到太師蕭炎的線索了。
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偏偏她買了墨微,偏偏又帶了墨微同來天門關,又偏偏墨微正是這月勾沙堡的人。
魚鱗舞心中感慨,忽然一陣微風拂過,一卷畫紙下露出一疊信封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覺,魚鱗舞下意識地看了立勳一眼,見他正扭過頭去跟墨微說話,手一動,飛快地將那信封順在了自己的袖子裏,然後輕捏著袖口假裝繼續觀看。
她心底覺得,這信跟大魏朝有關,鑒於月勾沙堡的長老們對蕭炎遺留下的一草一木都視若珍寶的情況,魚鱗舞覺得自己沒有把握能從根本不認識大魏朝文字的長老們手裏要到這些信件。
所謂三求不如一偷,她現在就是做了這個小偷。
魚鱗舞和墨微在從風館裏瀏覽蕭炎的遺物,楊鸝在慎思堂門外卻發現了一個人!
“咦?那人好像是敏堂弟!”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的楊鸝,視線忽然掃過一座牆角,發現一個身穿團花錦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