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魚鱗舞都自稱夫人了,庵堂的人怎麼也得把門打開才對。
夫人一詞可不是能隨便叫的。
要當得起夫人這個稱呼,首先得符合兩點。
一是,丈夫是官身。二,女子本身受過朝廷的誥敕。
除了這兩點,任何情況都不得自稱夫人。普通人家,隻能稱呼為太太或者奶奶。稱呼夫人,那可是要犯法的。
所以,魚鱗舞自稱夫人,其實也就是要告訴庵堂裏的人,她不是普通的香客。
這也是為了震懾庵堂裏的人,好叫她們不要隨意欺淩香客們。
所以,自報身份後,魚鱗舞就等著那門後人的出現。
然而,沒有!那門後的人依舊沒有開門,並且冷嗤一聲。
“嘁!夫人?夫人算什麼?莫說你是夫人,你就是大人也不行!我們白衣庵不接待香客,憑你是誰,哪怕是侯爺來了也恕不接待!”
喲嗬,夠拽的啊!
魚鱗舞望著拓跋珪攤手,意思:你都瞧見了吧?別說我這位夫人了,人家連你這位侯爺都不買賬!
拓跋珪看她:“不買賬那怎麼辦?”
魚鱗舞歎氣:“既然人家不買賬,那我就隻好……把這門給撞開了!”
拓跋珪上前:“這樣小事哪能勞累夫人?我來!”抬腳上前……
魚鱗舞後退一步,朝著院內喊:“門內的人注意了,有人要踹門了,趕緊閃開一邊,被傷到了可沒人替你疼!”
“對,還沒人給你錢去抓藥!”唯恐事鬧不大,拓跋珪還跟著喊了聲幫腔!
墨微笑的隻想捂臉:侯爺夫人,你們倆要不要這麼欺負人啊?
白衣庵的人大約是做夢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人,一時間竟然傻呆住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們敢!”
“哼,就讓你瞧瞧我敢不敢!”魚鱗舞冷哼一聲:“夫君,你估計下自己能幾下踢開它?”
拓跋珪估量了下:“大概不超過三腳!”
“那就用點力氣,別舍不得!”
“謹遵夫人所命!”拓跋珪答應一聲,抬起腳“嘭”地就是一下!
白衣庵的門是用比一般實木要堅實的多的木料,拓跋珪這一腳下去少說也有六七十斤力氣,雖說沒有踢開,可也讓門晃了幾晃,門楣和牆上都撒下許多積年的灰塵來。
“你……你們真踹啊?”大概是沒想到拓跋珪真的會踹,門內的人驚叫一聲,一邊發出撲打衣裳的聲音,一邊呸呸地吐著——顯然是被落下的灰塵撲了!
魚鱗舞嗤鼻:“當然是真的!你當我們吃飽了沒事幹跟你隔著門唱山歌玩兒啊!”
扭臉又問拓跋珪:“腳疼不疼?”
拓跋珪說不疼。
“不疼那就接著來!”
隨著話落,拓跋珪騰地又是一腳上去!
這次門裏的人閃開了,可那門也清楚地發出一聲碎裂聲!
看來再加上一腳後,這門真的就會飛了!
門內的人沒想到今天遇到個既渾又橫的,生怕外麵再上來一腳,急忙喊:“停!住手,不,住腳!我這就來開門!”
魚鱗舞歎氣:“你早這樣多好,偏偏要讓我們浪費力氣,多虧啊!”
大門吱嘎一聲打開,門內站著個青灰色袍服,頭戴帽子的年輕女尼,正一臉怨念地瞪著門外兩個破壞狂。
魚鱗舞噗嗤一笑:“小師傅,咱們沒欠你家的香油米麵,你別拿那樣的眼神看人,我膽小,會害怕呢!”
女尼冷冷地瞪她一眼,木著臉硬聲硬氣地招呼:“進來吧!”轉身往裏走,一邊說:“我這就去找師父來,你們不要亂跑!”
她要不說最後一句什麼事都沒有,偏偏多了這句話,反而讓魚鱗舞非要“亂跑”起來。
“這白衣庵倒底有什麼靈驗的?咱們去瞧瞧!”
“夫人,人家剛才說了,不叫亂跑呢!”拓跋珪好心提醒。
“什麼叫亂跑了?我就是隨便看看不行麼?它一個尼庵,又不是皇宮內苑,還不許人瞧了!我偏要亂跑能怎地?”魚鱗舞耍橫。
“行行行,你瞧,你隻管瞧,為夫陪著你瞧吧!”拓跋珪狗腿地攙扶著她的胳膊,大搖大擺地四處溜達起來。
等到庵主匆匆趕來,夫妻倆已經將這七間房子的庵堂看了有五間,正朝著第六間肆虐過去。
“你們是誰?喂喂,站住,你們想幹什麼!”趕來的庵主第一眼就看見這讓她驚慌惱火的一幕,慌不迭地大喊。
主人來了,夫妻倆也就不好再放肆了,要不然真的落個欺負出家人的名聲就不好了。
夫妻倆變臉迅速。
“阿彌陀佛!”倆人同時對庵主點頭念佛,一副虔誠樣兒……這虛偽勁,魚鱗舞自己都看不下去。
庵主臉似寒霜:“二位何人?因何不聽我庵中弟子之言,執意要進白衣庵,甚至動粗毀我庵門?”
抬起冷眼看了看魚鱗舞,冷然說道:“這位既然自稱夫人,那麼必是位官家娘子了。既是官家娘子,因何不懂道德禮法,在我庵門前肆意撒潑?老尼不才,卻是要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