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秋風瑟瑟,軍旗翩飛。
木夜衾與蒼君遺並排而站,大風吹起黃沙漫天,她微微眯了眯眸子,隱約能夠瞧見希拉親自領兵站在容城千米開外。
此戰,已是勢在必行。
昨日她和蒼君遺安然逃了出來,卻生生損了蒼君遺初初帶來時的三萬精兵,如今已經所剩無幾。
經過之前大大小小的戰爭,北蒼兵馬已不足十五萬,但南域卻足足有三十萬。力量之懸殊,已經不言而喻。
南域虎視眈眈已經三四個時辰,從早上到下午,隨時都有可能進攻。
然則蒼君遺極是聰明,竟能想到大開城門混淆視聽一招,與當日諸葛亮的空城計如出一轍,暫時將南域軍隊唬住。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一旦希拉看出破綻,這容城便是不攻自破。
“在想什麼?”蒼君遺忽然問道。
她不答反問,“如果喝了孟婆湯,會不會真的就不記得前世了?也不知這孟婆湯是不是一定得喝,要是可以逃得過就好了。”
他握住她的手,堅定道:“你不會死。”
她無所謂的笑笑,“人都會死的。”
“你不會。”他如同一個孩子般固執的和她爭論。
她反握住他的手,笑道:“你不死,我自不敢先走。”
他目光濯濯的看著她,那樣認真,仿佛要將她的樣子深深刻在心裏。
他低頭吻住她,旁若無人。風吹起兩人的青絲,相交相纏,衣袂翩飛。
唇齒相貼,他放開她時,她猛然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他摟住她的纖腰,眸光深沉如一汪深泉。
他看了看遠處的南域大軍,末幾,轉頭看向顧南枝,“帶她走。”
顧南枝看著暈倒在他懷中的小女人,苦澀一笑,道:“莫要叫我,這事我定然辦不好。”
蒼君遺拿她沒有辦法,在唇上塗了迷藥將她迷暈,可他何嚐不是,他若帶她走,她醒來後以死相挾也會回來,更何況,他何苦讓她去恨他一世?
這差事,他是萬萬辦不好的。
蒼君遺看了看懷中女人,他自然明白顧南枝的意思,複將她交給曾齊,隻沉聲道:“這是軍令,她死,你亡。”
曾齊咬牙,雖想說什麼,終究還是狠狠壓下,抱著木夜衾,轉身而去。
直至他們消失在視線範圍內,蒼君遺才轉過身來,命道:“通知大將軍做好準備。”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希拉似乎已經按捺不住,領著三十萬大軍而來,浩浩蕩蕩,氣勢洶湧。
兩軍都已做了誓死的準備,這一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希拉此番想必氣極,也絲毫不再顧及戰術,親自打頭陣。
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硬拚,希拉來勢洶湧,隻一味的向前衝,帶著必勝的決心。
木越和蒼君遺亦是首當其衝,無論如何也不能輸在氣勢上,兩軍糾纏在一起,很快已經分不清誰敵誰友,城牆上萬箭齊發,黑壓壓的箭頭,黑壓壓的人群,廝殺在一起,已經沒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