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若非你相告,估計我到現在還不知此事呢。”
他“哦”地一聲:“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她聞此麵色微變,然僅一瞬間,很快便恢複自然。掩唇淡淡笑了笑:“公子真會開玩笑。”
他雖未明言,但試探之意卻是昭然若揭。她心知肚明,偏裝作茫然不知樣。隻是他素來火眼金睛,她演技便是再精湛,亦瞞不過他。
柳慕豐不欲浪費口舌,索性開門見山道:“我給她開的那張藥方並無治療作用,然她如今卻能夠在眾目睽睽下悄無聲息地離開,想必是是有人在暗中助她痊愈。軍中除了我之外,唯有軍醫與你識醫,他們妻兒老小均在我這,斷然不敢忤逆背叛我,如此一來,也就隻有你了。”
柳扶風聞此麵色又變了變,少頃才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確是給尹姑娘開過藥方,但並非你說的那樣,我隻是……”
“為何給她開藥方?”他打斷她的話。
“倒也沒什麼,就是我見尹姑娘喝了那麼多天藥卻始終未見好轉,便自作主張替她開了新的藥方。”
“隻是這樣?”他顯然不信。
她不答反問:“公子不信?”
他別開視線,沒有回答,過了會兒才轉移話題道:“我聽陸昱說,這幾日你去她帳幕去得很是勤快。”
“我與尹姑娘相識多年,如今她生了病,我自然是要常去看看她的,免得她一個人孤單不是。”
她仍是笑語盈盈,滴水不漏。他見了,到底有些沉不住氣了,問:“是啊,隻是不知你可曾同她說過什麼?”
“不知公子指的是哪方麵?”
他眸光驟然一寒:“譬如,我的真實身份?”
她遽然大駭:“扶風哪有此膽,還請公子明鑒!”
她雙膝一曲,剛要下跪,便被他扶住了。
他說:“放心,這一點我還是信你的。以後,沒我的同意,休再自作主張。”
說完,他這才鬆開她,自顧轉身行出帳幕。
這一點信她,那其他呢?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由喃喃,許久才無力地坐回席上,抬手撫琴,然剛撥動,琴弦陡然“嘣”的一聲斷了。
她一聲嘶叫,忙舉起手指,但見指腹上傷口雖淺,血珠卻冒得洶湧。
“姑娘,您還好嗎?”
小翠急忙上前一步,見她手指流血不止,便慌忙張羅救治,唯獨她渾然不放在心上,無力地擺了擺手:“不必慌張,不過是皮外傷罷了。”
“姑娘乃彈琴之人,手指頭受傷了可大可小!”
她並未聽進去,微微仰頭悵惘道:“我談了這麼多年琴,從未發生過像今日這般……弦斷,乃不祥之兆啊,莫不是……”
“姑娘,您莫要多想。”
“我哪能不多想,以前,他從不會這樣待我的,可如今……”
“公子待您還是很好的,是您多心了。”
“可他方才明明生氣了。”
小翠聞言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猶豫片刻,才道:“姑娘,奴婢有時候實在是想不明白,您究竟為何要違抗公子的命令治好尹姑娘,還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您這麼做,不是徒惹公子不快麼!”
柳扶風苦笑一聲:“我若不治好她,她怎會離開公子?我若不告訴她真相,怎有辦法鏟除所有障礙?”
小翠似有所悟,忙問:“難不成姑娘您是想借她之手鏟除那隻癩蛤蟆?”
柳扶風聞言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癩蛤蟆要除,會殺人的工具亦要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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