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不入(1 / 2)

我家坐落於西南一個偏僻的小鎮,方圓幾十裏大概有幾十戶小村,這裏落後,思想封建守舊,所謂天高皇帝遠,下葬風俗依舊在這裏世代繼承著土葬。

要下葬,自然存在一個讓活人避而遠之的地方,殯儀館。

而我——圓一十,是這方圓幾十裏唯一一家店名叫“十人”殯儀館繼承人。這家老店聽我爺爺說,是由我們家祖輩一代代繼承下來的,如今接手的是爺爺,故此爺爺給我取這個名字與這家殯儀館有莫大的聯係。

這就是我們家的招牌,窩在小山村裏,世代與死人打著交道。

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雖說是這家店未來繼承人,但卻不算合格,用你們的說法來說,我還是一名實習生!好聽點叫入殮師,難聽一點那叫送死人!

而我要講的故事就是從我的入殮第一具屍體講起:

“一十,醒醒……”

“怎麼了?老爺子。”昨天晚上輪到我守屍房,本來是睡著的,卻被爺爺搖醒,一臉困意疑惑抬起昏重的頭望著他。

“已經卯時了,老規矩都忘了?皮癢了是不是。”爺爺皺起眉目說道。

見爺爺麵懷不悅,我不敢耽擱,趕緊坐起身,屁顛屁顛地跟在爺爺身後。爺爺口中所說的家規就是每天卯時之前必須去屋後那口天然青石石井晨浴,洗淨身上汙穢,斷陰念,防陰氣,避免與死人糾纏不清。至於這口石井裏麵的清泉是否有這神效,不敢妄言,但這個規矩卻絕不能違犯,老爺子是這麼跟我說的。

“一十,你的眉心那顆大紅痣讓我想起了你爹,你爹也有一顆。”正在一同洗澡的爺爺瞅了我一眼突然說道。

痣?我不禁摸了摸額頭正中心那顆紅痣,從我一出生就有,而且會跟著我年齡成長而長大,就像胎記一般伴隨著我成長。

“你爹走了多久了?”

“三年了……”老爺子突兀臉色黯淡問起我死去的父親時間。

“時間過的真快,一十,現在還怕不怕遺佬?”

遺佬是我們這邊的對死人的方言,是對死去人尊敬的稱呼。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這兒問,搖了搖頭:“習慣了。”

“那就好。”爺爺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今天鄰村有一家孫後死了,你跟我一同去幫忙入殮下葬。”

我心頭震驚不已,以前爺爺子出門幫人入殮從來不帶我的,可今天,卻破天荒地叫上我。更奇怪的是,這次入殮竟然要爺爺親自去,若是換做平常,家屬都會把亡故的屍體親自送到殯儀館來,而要爺爺親自走一趟的,說明入殮的屍體出了問題,送不走!

我好奇的問爺爺這次要入殮遺佬有啥問題。老爺子懷著難以琢磨古怪臉色說人是昨天下午兩點病死了,家屬簡單為她擦洗了身子,換上了壽衣打扮後準備移屍至靈堂吊喪,卻抬不起她。死者家屬心生恐慌,認為死去的孫後對入殮太潦草抱怨不願離去,急得昨天晚上開始到今早已經打電話催了爺爺多次,也難怪家屬會心急,入殮是很講究時辰的,在死者死後的二十四小時內,若過了這時間段,是對遺佬的不敬,輕則破財,重則惹來血光之災。

晨欲完後,我們穿上了圓家入殮師特別縫製的陰陽八卦長袍,簡單地收拾了工具爺爺便領著我騎著摩托車向鄰村出發。

沒多久,我們進入到一片種滿油菜的村莊。村莊不大,坐落於一高山半腰間上,梯田成形,牛羊成群,一眼望去,有幾棟新蓋的別墅顯得格外突出美光,想必是有錢人家。

到了村子腳下,爺爺便叫我下來,把摩托車推向一個不礙人地方停著。

當我們步行剛進村子,就感覺到不對勁,不少村民眼神唰唰的朝著我們望著,眼睛睜著特大,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難道是因為覺得我們穿著奇怪了?也對,這年頭了,誰還會穿著長袍,而且還是那麼奇怪的長袍,不過也沒辦法,這是祖訓,出門幫人入殮就得這麼穿。

我也沒多想,屁顛屁顛跟著老爺子屁股後不敢多話,沒走多久,走在前麵的爺爺突然在一棟別墅大門前停住腳步:“到了。一十,等下進去了,不要多話。”

我懂事的點點頭,抬頭掃視了下眼前別墅內的情形,心中了多幾分疑惑,這家不是死了人,怎麼沒一點動靜,連花圈白布都沒有,反常倒是掛起紅布貼了“囍”字,這哪是辦喪事,更像是辦喜事。

剛到大門前,一位年逾古稀白頭發老頭迎麵而來,上前緊緊握住爺爺的手說道:“是圓老吧?一路辛苦了。”他又看了我一眼,又問:“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