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殿下,韓曉溪求見。是要同您聊聊夜王府最近新頒布的新規。她……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黑衣侍衛恭敬的跪在大殿之下,幽幽的藍火照耀著冷光,竟投影不出任何影子。
寒冷的氣息甚至能鑽入地磚之中,讓它們也咿咿呀呀的發出哀怨的聲響,像是在奏鳴著靈魂之樂。
這裏是地府。
幽冥之府。
人死後將要去往的地方。
前不久,舊夜王也就是地府之王,在除魔大戰中失蹤,地府開啟了舊夜王定製的應急預案,讓其獨子新任夜王玄墨繼位。
人稱他是曆代夜王中最傑出的繼承人。
果然……
這外貌就有常人無法匹敵的黑暗氣場。
玄墨冷意而削瘦的麵龐透露出傲人的寒氣,微張薄唇便道。
“那規定並非是我能左右,她能找我吵,又豈能到帝那去吵。且將她打發走便是。”
韓曉溪是他座下的首席司判,已在地府待了幾千年,判刑也是一絲不苟。
隻是她這性格有些過於執拗。
那侍衛聽令便出去回話,可沒想到的是,回來的時候竟然是被一女子拎著衣領揪回來的。
“殿下,你這避而不見又是何意?”
韓曉溪那一板一眼的性格,從不會什麼阿諛奉承的話。
當然,這也是做判官的基礎素養,隻是在上司麵前也這樣講話,便顯得有失禮貌。
“請你放下麒麟。他隻是我座下的神獸,不要遷怒於他。”
玄墨目光陰寒,身著一件黑袍法器,遮了他麵龐的三分之一,韓曉溪看不清他的全部麵容,隻看得那瘦削的麵頰骨棱角分明。
聽聞玄墨的話,韓曉溪便將手鬆開,那人便立刻化為了一頭神獸,眨眼間便逃離了神殿。
看得出來,麒麟可真是怕極了這位女判官。
“好,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吧。為什麼我現在必須去人間執行公務?人所犯下的罪孽,等死後到地府來斷案即可。這得加大了我們判官組多少業務量?我在地府的工資也才是工薪階層。”
韓曉溪將手抱在胸前,麵色不改的望著自己的上司玄墨。
她有著一頭如墨的長發,卻散發著漆亮的光澤,如黑夜之月一般。
談到情緒激動之處,如密網般的白色織霧便盡數呈現在她漆黑的瞳孔之中,指尖也散發著織霧的痕跡。
“去人間執行公務是帝下令修改的辦案方式,你找我是完全沒有用的。”
玄墨起身走下濕滑的地府台階,鞋尖卻不沾一滴水露,微微抬起頭,才讓那雙如墨的眸見到了一絲光亮,與韓曉溪眼中的迷霧交織在一起。
“沒有用?你作為上司,就不能同那帝老兒解釋一下,我們地府的事務也是非常繁雜的。身為判官自是要喝斷情之水,煉紅蓮之火,受灼心之痛,修地之道,方可主宰地府之法。如此辛勞,為何還要增加任務量?”
韓曉溪已不知自己多久沒有休假過,無法與人相愛也已罷了,她獨身一人早已習慣。
但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嘲諷。
來之前還被手下判官私下嘲笑,這首席判官竟不知陽間情感,不過是機器一般。
縱使判罰正確又如何,還不過是地府無感情的工具罷了,思索至此,她瞳孔之中的迷霧又濃密了幾分。
玄墨定定的站在她身前,勾起嘴角的一笑,卻顯得有些蒼涼。
“薪資雙倍。隻要不幹擾陽間秩序,給你所有使用法術的特權,再給你加派人手組建你自己的組。不過,案件並非你可選擇。”
著,玄墨抬起手,將手心朝上。
一陣藍色的氣流動於上,彙聚成了一張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