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飛快抬起來想捏住安羽的手腕,卻被她提前躲過。
安羽起身後退半步,拍了拍胸口:“可真是嚇死人了,怎麼?想威脅我還是想憑借受傷的身體搏命?”
八抿唇沒理她,把頭偏向另一個方向。
“喲,還挺倔強,”安羽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塞進八手裏:“拿著,聽沈將軍府裏的金瘡藥最是好用,這還剩了半瓶,你拿去兌水湊活湊活吧。”
被塞入藥瓶的手默默收緊。
受好處倒是收得快。
“你倒是聰明,不知從哪學來的躲避方法,渠案怎麼踢也隻是皮肉傷,可惜,”安羽搖頭:“底下的手擋住了砂石卻擋不住上邊兒來的鞋印,好好養著,別留疤。”
“嗯……”
“怎麼像是沒有進的氣兒了?”安羽扯了扯他手裏的瓶子,沒扯動,改口道:“不謝謝我?”
“你有什麼目的。”
“你看你現在對我有什麼用麼?”
八從地上坐起來,低頭摩挲著手裏黑底金花的藥瓶:“謝謝。”
“怎麼現在木木愣愣的,”安羽推了推八的肩膀:“機靈點兒,就像你討好渠案那樣。”
八將手裏的藥瓶藏在身後,猛地轉過頭來盯著安羽:“你怎麼——”
“怎麼一驚一乍的,給你的不會再搶回去,”安羽擺了擺手:“反正他都要踹你,與其讓他看不透你的真假,心生警惕,不如故作聰明讓他以為你就是個討好他的蠢貨,你是這麼想的吧?”
“”
“若我猜錯了,你盡可告訴我。”
八緊握手中的藥瓶,沉默不語。
“對了,青昭儀的藥瓶珍貴不已,你記得藏好,找不識貨的人能換上一個月末上台的機會,遇上識貨的,不定能換個淩遲。”
“但你若不知道怎麼用”安羽彎了彎眉眼:“來百戲樓門口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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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
值守的少年本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此時更因為渠案的眼神,直接跨步向前,準備伸手抓住楚淵的衣領。
“壬戌,”身後傳來渠案的聲音:“莫要為難這位公公。”
想來這樣一麵紅臉一麵白臉的唱法依舊排練了許多次,因此,在渠案自然而然上前的時候,壬戌退得恰到好處。
“不知公公找渠案何事?”他眉眼微蹙:“這幾日需練習月末大戲,渠案不敢耽誤貴人事。”
好在渠案表麵修養不錯,此時恰有一炷香的功夫,楚淵便輕聲道:“勞煩公子遣散旁人。”
“公子?”壬戌退得有些遠了,沒聽見楚淵了些什麼,隻見渠案臉色猶疑,便開口詢問。
“無妨,”畢竟這是在百戲樓門前,渠案便放下心來,吩咐道:“你們先進去。”
待到朱門關閉,渠案道:“如今公公可願了?”
楚淵同樣不想同他再談,匆匆掃了一眼這戲子的模樣,冷然道:“三日後千舞坊與百戲樓交界處相會。”
語畢,無視若有所思的渠案飛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