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渠案此人(2 / 2)

而那位身穿藍衣的八則是一撩遮擋在臉上的發絲,臉上浮現激動的神情。

安羽撇了撇嘴,為這位可憐的少年默哀。

果然,隻聽一聲悶哼,接著便是肉體倒地的聲音。

躲在牆頭的安羽趕忙將身軀沉下去,隻留兩隻手留在簷上,整個人掛著,不敢因為落地發出聲響。

渠案下手比想象中更利落一些,安羽心想,看著溫和,實際想必平時沒少幹這樣的事情。

正如安羽所料,八約莫是因為年歲不夠,連演技也上不得台麵,臉上的激動和孺慕哄騙不知事的宮女還行,麵對花旦渠案簡直班門弄斧,怎能躲得過他的眼睛?

這渠案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私下看新人互相撕扯打架取樂,不滿意更是直接一腳踢在對方胸膛。

八躺在地上不敢起身,眼神躲閃著,嘴唇翁動卻未敢出聲,這樣哆嗦膽怯的模樣反倒是取悅了渠案。

他走上前去,將靴子對準八的側臉踩了下去,任由地上的泥土石子與戲子最珍貴的臉龐親密接觸。

“怎麼,翅膀長硬了?”渠案的靴底在八的臉上用力撚動:“嗯?敢在本公子麵前裝蒜。”

“八錯了求公”

被壓在地上的少年臉龐已經因為巨大的力道變形,模糊不清地發出艱難的聲音,身軀上被六咬出鮮血的傷口更是血流加劇。

那本是八對手的六在渠案身後低著頭,未見對八的嘲諷,也未見憐惜,像個沒人看管的提線木偶。

而渠案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掙紮,心情越發地好了,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明媚,溫暖好看的笑臉與他腳下八的慘狀倒不像是同一個場景。

渠案腦子裏的繼續折磨人的花招怕是不少,可牆外掛著的安羽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著他來施展了。

她有些手酸,更因為沒有盡頭的等待而煩躁。

場內三人,六呆滯漠然,渠案表裏不一,八尚且稚嫩,都不算是她的首選。

但有缺陷也不是壞事,封閉自己內心者可用溫柔撫平傷痛,善良打開心扉;表裏不一者可用崇拜利用其外在,利誘打開通道;至於最後一個安羽總覺得還有什麼是自己沒看出來的。

如今該知道的都有知道了,繼續掛著也沒什麼意義,她如今更沒有理由去幫助八。

對她來,這樣沒有意義的耽誤時間不如多掃一會兒地。

隻是如今沒辦法跳下去,誰知道心思敏感的渠案會不會發現牆外偷聽的她?

現在的狀態被一個百戲樓的新星記住可不是什麼事。

正欲想法子脫身,安羽卻感覺到腳下多了一個軟軟的墊子。

楚淵?

來人穿著一身太監常服,發絲挽在烏紗裏,低著頭,看不清模樣,不過身型倒確實相似

他弓著身,用後背接住安羽的雙腳,給予她支撐,看樣子是以為安羽爬不上去,想要把她托起來。

這並不是要冒頭的時機。

安羽鬆開抓握在牆頭的雙手,蹲下身軀,貼著楚淵的後背慢慢滑下去,腳尖一點點接觸地麵,安靜而柔順。

她看著麵前低著頭的楚淵欲些什麼,此時略微大聲的痛呼穿過圍牆傳入兩人的耳中。

看來不是合適的時機。

安羽當即一手拽著楚淵的袖子,一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掃帚,朝著百戲樓正門的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