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千裏,劍指蒼穹,一身銀白盔甲的女子獨立在高聳的城牆之上,絕美的麵容上透著誓不罷休的英氣和決心。
呼嘯的強風將她身後沾染了鮮血和泥土的白披風吹的獵獵作響,一滴混著鮮血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消散在風中,無影無蹤。
遙遠的天際似有隱隱的哀歌,直達心底,她眼眸輕閃,眼底已是一片漆黑……
“你已經走投無路,還不束手就擒!”城下,一魁梧的大將高喊一聲。
女子一動不動,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眼神卻越來越冷。
她恨。
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恨這個惡人當道的世界。
恨這個蒼天不公的世界!
“哼,好歹也在皇位上呆了十幾年了,也該知道什麼叫識時務吧?”大將見女子不為所動,譏誚一聲,滿麵的不屑。
皇帝?一個被人當作棋子推上權力巔峰的傀儡而已,像豬像狗一般的苟延殘喘的存在。
女子自嘲一笑,幹裂的唇瓣張開,“讓獨孤岑出來見我!我跟狗無法溝通!”
“你!”大將氣的伸手探向腰間的長劍,鼻翼不斷的抖動著,恨不得立時衝上來將女子一劍斬殺!
“武城!”不怒自威的聲音從身後的戰車中傳來,如雲山之巔的雪蓮,沁人心田,卻冰寒至極,令人身子止不住的一抖。
武城迅速收斂自己的怒氣,恭敬的回身朝著萬軍之中一輛華麗的與這戰場格格不入的戰車道:“皇上!”
麵若冠玉的男子從戰車中走下,神色中透著銳利和精明,幽深的雙目看向城牆上那抹白的刺眼的身影。
自古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如今他成了王,她則成了寇。
“孤說過,屬於孤的,終究是孤的,你為了一個死人如此冥頑不靈,何苦。”
女子看著城牆下傲立的獨孤岑淒淒一笑,手中的長劍止不住的顫抖,轉而厲色道:“你的?什麼是你的?你配嗎?你隻是一個被仇恨驅使的惡魔!”
獨孤岑低頭一笑,“惡魔?”聲音乍寒,“真正的惡魔是那個毒殺我至親的人,而他——是你的至親!”
“你還記得他嗎?你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呢,嗬嗬。他該死!”獨孤岑笑的譏諷,卻讓城牆上的女子身子輕顫。
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氣,痛心道:“那煜呢?他有什麼錯?他是你的親人!他是你的三皇叔啊!你怎麼狠心要他的命!”
“三皇叔?”獨孤岑不屑的哼了一聲,咬牙恨齒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他那賤人娘,孤的皇祖父會死?如果不是他,孤的父皇母後會死?他有什麼資格讓孤叫他一聲三皇叔?”
“孤不隻要他死,孤還要將他和那女人的屍骸挖出來,懸掛於宮門之上,每日都鞭笞,孤要讓他們死也死不安生,永世不得超生!”
女子滿麵驚怒,眼中燃氣滔天的怒火,“獨孤岑,霍景逸是魔鬼,你比霍景逸更甚,他至少還知道血脈親情,你卻是六親不認!枉我錯將你當成輔佐的良臣,是我瞎了眼,沒有看清你肮髒的裏子!”
獨孤岑陰沉著臉,冷哼一聲,“賤民永遠是賤民,你一個青樓女子的賤種,還妄想和天子抗衡?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打開城門,孤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的,否則……你該知道孤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死的淒慘!”
女子仰天哈哈一笑,“我死都死了,還管得了死後的事?獨孤岑,有種你就攻進來,沒種你就帶著你的雜碎滾出九方國!”
這話無疑激怒了獨孤岑,獨孤岑陰沉著臉走回戰車,親自駕著戰車,怒吼一聲,“攻城!”
百萬大軍嘶吼著衝了過去,大地隨之顫抖,天空為之陰霾,其實,又何必如此勞師動眾呢,這一場大戰的結局早已注定……
城牆上的女子舉劍直指蒼穹,聲聲泣血:“我蕭蕘指天為誓,願傾吾之性命,與爾等玉石俱焚!”
埋藏於地下的火藥瞬間爆炸,巨大的轟鳴聲震懾天地之間,無盡的慘叫聲響起,塵土飛揚間,那一抹刺眼的白在風中飄搖直下……
煜,我想你了。
煜,你可在彼岸等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