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白(1 / 2)

漸漸破曉,淡青色的空上還綴著點點星光。

到處灰蒙蒙的,像是有人給拉上了一簾巨大的黑幕,讓得周圍的建築朦朧的隻剩下一個輪廓。

整個鎮還在沉睡,街道上空空蕩蕩,隻有偶爾躥出的野貓經過。

阿三,是這個不知名的鄉下鎮起的最早的一戶,為了維持生計,阿三一家早早的就起來打理早點鋪。

提前的燒爐,熱鍋,準備昨晚才發好的麵團等等,光是等他們結束這些準備工作,燒出早晨的第一個燒餅,鎮的人們就陸續起來了。

外麵的色依舊昏黑,隻有早點鋪前剛換不久的燈泡發著明亮的光暈。

鎮的人們自覺地在他家早點鋪前排成長隊,相比其他幾家早點鋪,阿三埔前算得上是門庭若市了。

而在等候的同時,因為都是鄰裏鄰外,自是互相聊起了家常。

濃濃的煙火氣混著幾聲大爺大媽互相調侃的輕笑,可算是喚醒了這座依舊處在黑暗裏的偏遠鎮。

而時間就在鍋爐中的灰越積越多中緩緩流逝。

終就過了早間的一個高峰期,阿三鋪前的顧客相比之前便少了許多。

而他們一家終於有了段可以喘息的時間。

將手裏的活交給大女兒打理,阿三這才移至一旁稍作休息。

擦了擦滿手的油汙,阿三拿起水杯就仰頭灌了一口。

可在這時,當他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的瞥向掛在牆上熏黑了的老掛鍾。

這才猛地發現,明明已經卯時過半,快是上高中的娃娃們起來的時候。

換做平日正直太陽冉冉東升,空泛白的時候。

可現在。。。

阿三對於時間觀念特別敏感,所以這麼多年就數他們家早點鋪生意最好,因為阿三總能準確算準什麼時刻會有哪些顧客會來。

而當意識到不對勁後。

阿三立馬跑出早點鋪,他抬起頭,看向那被樓房遮住一半的際。

那裏,不,應該是目光所及之處,依舊漆黑一片。

更違背常識的是,早點鋪前之前還十分明亮的燈泡,此刻竟然肉眼可見的黯淡。

那黑暗無邊的空,就像是一張貪婪無比的漆黑巨口,吞噬了一切!

包括光!

莫名的,阿三心底一陣發寒,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無邊,毫無一絲陽光的黑暗對於人類來有何意義。

因為他隻讀過學就回來接手他父親留給他的早點鋪。

可在他骨子裏,或者是生存在這個星球的生物,基因裏依舊保留著對於黑暗的恐懼。

‘或許隻是季節交替,晝短夜長罷了!’

阿三看著那逐漸黯淡的燈,這樣期望的想著,雖然,他穿著滿是油漬的短袖,夏日焦躁的空氣讓得剛忙完的他滿頭大汗。

讓得他內心的想法那麼的不可信服。

那麼的,可笑!

而在這無盡的黑暗裏,時間也最終失去了意義。

也不知過了多久,早點鋪前的燈熄滅了。

而這也似乎引發了連鎖反應,幾戶人家的燈光依次熄滅。

整個鎮再次陷入了黑暗!

人們終究發現了不對,恐懼與慌亂逐漸在鎮裏蔓延開來。

而阿三就坐在道路一旁,獨自抽著煙。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著前一刻還燃著的暗紅色的煙頭,下一刻卻逐漸黯淡,隨後融入周圍的黑暗裏。

阿三吸了口,煙依舊能抽,就是‘光’,被黑暗吞噬了。

他甚至能聽見周圍走動的腳步,能聽見他們恐懼緊張急躁的對話。

可,黑暗卻蒙蔽了他的視覺。

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這種感覺很怪異很難受,讓人有種錯覺,這世間還是正常的,隻不過人的視覺被剝奪了。

阿三再次顫抖著手深吸了口煙,他抬起頭,看向那無邊的黑暗。

像是大山,仿佛隨時能將人壓垮。

而與此同時,就在阿三不遠處,一個不知從何而來,舉止怪異的人在向他慢慢的走來。

是他舉止怪異,實在是因為他太奇怪了。

因為這人,走路時身子一半高一半低,雙臂聳拉垂下,上半身大幅度前傾到幾乎與地麵平行,就像是要隨時倒下似的,搖搖晃晃的拖著身體在前進。

而他的頭也聳拉著,讓人懷疑隨時都會掉下。

隻不過因為黑暗,過往的人都沒注意到他,大家都急匆匆的往家裏趕。

“熾熾烈熾烈的光!”

他搖搖晃晃的著分不清楚是人類或是其他生物的話語。

而就在還差幾步就到阿三麵前的時候,那人猛然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