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醒過來,快醒過來啊!為什麼,為什麼要奪走她,為什麼啊!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不要奪走她,不要奪走我的雪兒。”
一滴淚水從我的眼角劃過,劃過了臉頰,也劃過了我心中無比的痛楚。雪兒,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我最深愛的,也是唯一深愛的雪兒,走了。最後留在我腦海中的,隻有那無奈的笑臉,和那一抹淒美的紅。
仿佛被針紮了一般,我的心好痛,痛到連呼吸都想要停止,即便我如此清楚的知道,我已經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
腦中昏沉沉的,我掙紮著從睡眠艙中爬了起來,如往常一樣,先進入耳中的並不是眼前男人的話語,而是身體內不斷運轉的齒輪的聲音,雖然有些吵,但聽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你醒了?J7。”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我知道,他叫的是我。
我輕輕像我臉前這個有著英俊麵龐而和藹的男人點了點頭。他衝我微笑了一下,便背過了身去,繼續擺弄著他那仿佛永遠也修不完的破損的零件。
我慢慢地想要站起來,然而隨之而來的一陣顛簸卻又讓我一下子坐倒在了睡眠艙上,發出一聲不的聲響。
“哈哈,J7,看來你的平衡係統還需要再完善一下,每次遇到氣流你總是會站不穩。”男人一邊組裝著複雜的零件,一邊道。
“好了德,別打趣J7了,它也是會傷心的!再了,這不還是你設計的不好才搞成這樣的麼。”一個甜美的女聲從旁邊的艙室中響起,一個嬌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一身衣服鬆鬆垮垮,頭發也亂糟糟的,嘴裏還叼著牙刷,明顯是剛剛睡醒。櫻桃般的紅唇,睡眼惺忪的大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空前絕後的美少女。
值得注意的是,在她的脖頸上掛著一條銅製的的項鏈,項鏈的主體上下寬左右窄,中間鑲嵌著一顆乳白色的寶石,整體呈現出六邊形。在六邊形的左邊是一個惡魔翅膀一樣的裝飾,右邊則是一個使翅膀般的裝飾,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屬的質感。
“雅,我好歹是艦長,不要用昵稱叫我啊,要叫我歐德。”歐德放下了手中的零件,無奈地道。
“可以呀,那你也要稱呼我為歐雅,不準叫我的名!”歐雅嗔道,隨即擺出一個氣鼓鼓的樣子,煞是可愛。
“叫名不是顯得親近麼,我好歹是你哥哥。”
“哼,哪有自己哥哥整就知道擺弄那些沒用的破零件的,連自己可愛的妹妹都不關心一下。”
“這不是得維護艦艇嘛,這艘蒸汽飛空艦艇雖然是最新型號,但一直長途跋涉,很容易出故障的,提前把零件組裝好,更換的時候也容易一些。”
“哼,不理你了,我還是回去看我的來得自在。”著,歐雅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歐德也不再話,繼續沉浸在了電光與金屬之中。
我緩步走到了窗前,每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這裏看看外麵的雲海,不知怎的,看到這些,我的心就能平靜下來,哪怕隻是短暫的一刻也好,我也想要從那種難言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將視線凝聚在窗上,一個機器人的身體映入了我的視野,我知道,這就是我。
望著這樣的一副身體,心情多少有些複雜。我並不是什麼改造人,而是真正的機器,一台被名為“歐德”的男人創造出來的機器,一台被稱為“J7”的機器。
我不能話,也沒有嗅覺,更沒有感覺,甚至連這種隻有從“心”中才能溢出來的痛楚都不該擁有,這種隻有從“靈魂”中才能獲得的智慧都不該擁有,但它們卻如同奇跡一般地存在在這具機械的軀體中。
我已經死了,我之所以還能夠思考,可能是因為執念吧。
曾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我已經記不清了,甚至連關於自己的事情也差不多都忘記了。而唯一深深印刻在我腦海之中的,就是那個我所深愛的雪兒,也是我來到這裏的理由。
雪兒是我的唯一,是我的全部,是我生命的意義,對於我來,失去了她,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而在那一,我失去了我的整個世界,失去了那個我所深愛的雪兒。我抱著她,隻能無助地向蒼哭訴,隻能任由淚水不停地將我的生命帶走,隻能陪著她一起踏上那段沒有返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