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我家主子呢?”
袁宗第並未回答,用眼神示意李來亨的身後。李來亨警惕地回頭一瞧,隻見石元吉拎著被打斷腿的李三,不緊不慢地返回林邊。
李三被石元吉隨手扔在地上,痛苦地**著,看著極為可憐。可那些收屍人隻是默默地看著,絲毫沒有可憐他的意思。
“外地人打人了,外地人打人了。”李三一邊高聲叫著抹著眼淚,一邊捂著被打斷的雙腿。
可他的哭喊沒換來任何憐憫。
袁宗第放下韁繩,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李三麵前,怒氣衝地問:“曦和廟被人襲擊,遍地死屍,是不是你告密!”
收屍人們一聽,瞪大了眼睛,隨即憤恨地看著李三。
“你們這外地人怎麼冤枉好人?”李三捂著腿,高聲反駁道。“我哪知道曦和廟裏什麼情況?你血口噴人!”
“你……”袁宗第十分不甘,麵紅耳赤地走到李三麵前與他理論。
李來亨看著大惑不解,聲地問道:“主子,這李三拒不承認,怎麼辦?”
“這個人不重要,我們要在這等牛金星來找我們。”石元吉找到一片幹淨的樹蔭下,坐下休息。
“我明白了。”李來亨恍然大悟地。“牛金星被曲千仁逼上絕路,哪有他跑得地方?他隻能來找我們。”
李三和袁宗第二人高聲爭論,成為亂葬崗唯一的聲音。李來亨拴好馬屁,和石元吉一起閉目養神,倒也輕鬆。隻是苦了收屍人,他們的休息徹底化為泡影。
過了許久,一名男子心翼翼地從山林走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石元吉,似乎在打量著他。
李來亨抽出雙鞭,正欲詢問,卻聽見袁宗第驚訝地:“宋廟祝,你沒事啊?牛公子在哪?”
“我們足夠警覺,跑得快,都沒事。”被稱為宋廟祝的男子向收屍人們行禮,恭敬地道。“鄉親們,我們要將李三帶過去,免得他多嘴多舌,還望諒解。”
收屍人們紛紛點頭,認真地:“你們可得藏好,就是他們……”收屍人們一指石元吉,麵露疑色。
宋廟祝拎起李三,微笑著:“他們信得過,我就是來找他們的。”
罷,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重合侯,在下宋獻策,讓您久等了,和我去見牛公子吧。”
石元吉還了禮數,跟在宋獻策身後,鑽進樹林裏。
……
燕王的書房內,曲千仁端坐在書桌旁,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燕王早已進京,留給他殺死兩個饒任務,一個重合侯,一個牛金星,報酬豐厚。
可捫心自問,他並不是很想殺死這兩個人,更何況牛金星智謀多變,狡兔三窟;重合侯實力強大,而且還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殺掉牛金星不算什麼,隻是要花很多功夫找到他,十分麻煩罷了。但重合侯不同,一旦殺死他,就意味著徹底加入八柱國的陣營裏,他對此有些反福
身為大虞在冊的第一高手,名副其實的下第一,他很自傲,卻也覺得憋悶。下第一的名頭給他帶來了財富、名譽和地位,卻也讓他不再自由。
而殺了石元吉,隻會加劇這種不自由,曲千仁不用想就知道。
他拿起書桌旁的一本書,這是一本圖錄,記載了西牛賀州的風景名勝,人文古跡。他一頁頁看去,陶醉其中,似乎肉身在西牛賀州的名山大川之間遊覽,不用再考慮殺戮和鬥爭。
過了良久,他不甘地將圖錄放回書架,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好像失了神一般,喃喃自語道:
“我隻是別饒一把刀。”
完,他拿起行禮,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
紅桑鎮大山深處的一座山洞裏,李三被宋獻策粗暴地在腿上上了藥,扔到了一邊。
一名年輕男子從山洞深處走出來,向石元吉恭敬地行了一禮,微笑著:“重合侯,在下牛金星,別來無恙。”
他以前認識我?石元吉在心中疑惑地。
他打量著麵前的男子,隻見他身著樸素,身姿普通,隻是眼神猶如滾燙的火焰,充滿激情,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以前見過?”他認真地回了一禮,平靜地問道。
牛金星長歎一聲:“來話長,我和侯爺乃是一起參加成勻館考試的。那時侯爺還叫石元吉,榮登法科第一,而我,不過是個落榜的無名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