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看我幹什麼?”李來亨覺得心裏有些發毛,麵前這家夥可是災。
“你這種人精,剛才還幫我解難脫困,現在卻裝作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石元吉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地。
“主子,這人多嘴雜,咱們回金烏觀裏。”李來亨很是鄭重。
“就在這,沒關係的。”石元吉表情肅穆,坐在條石上顯得有些頹廢。
李來亨深吸一口氣,眼睛睜得大大的,過了良久才道:“主子,你真想讓這鬱村的人都識字,都學習龍紋?”
“當然。”石元吉斬釘截鐵地。“我還想讓所有凡人和妖精都識字,都學習龍紋。”
李來亨點零頭,一臉慶幸地:“這可是大手筆,不是一兩年能做到的事。”
“怎麼,你不信?”石元吉心不在焉地看著四周的田地,疑惑地問。
“要是別人這話,我的直覺是他是在收買人心。可您要這話,我十成十地相信。”李來亨目光堅定,嘴角泛起善意的微笑。
聽到這話,石元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為什麼,因為我傻,是麼?”
李來亨也禁不住哈哈大笑:“對,我以前過,你是傻主子,我是傻奴才。”
二饒大笑響徹鬱村,村民們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好奇地張望過來。
石元吉好不容易停下大笑,這才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你要我去紅桑鎮看看,是因為什麼?”
李來亨有些扭捏,似乎畏懼著什麼。
“你這扭扭捏捏地像個大姑娘似的,算什麼樣子?”石元吉麵露不悅。
“主子,我要是了,你可別怪罪我。”李來亨的眼中,一道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罷,我有什麼可怪罪你的?”石元吉聽罷隻覺得覺得有些好笑,但一想到自己重合侯的身份,頓時明白了李來亨的擔憂。
看來皇室和這次旱災是關係匪淺啊,石元吉心道。
“主子,紅桑鎮名為鎮,實為道,人口二十多萬,可是這次旱災的重災區。災區裏的眾多亂象,都能在紅桑鎮看到。”李來亨悲憫地道。
“而且我可以發誓,這次朝廷救災不力,一方麵是朝廷反應太慢,另一方麵則是皇室成員們貪蠹無恥,不管百姓的死活。而燕王,就是他們中最堅定、最無恥的家夥。”
罷,李來亨看著石元吉的反應,心裏惴惴不安。他當然不知道石元吉這個便宜侯爵的來曆,自是以為石元吉也是啟家人,心裏肯定偏向啟家。
石元吉長歎一口氣,眉頭緊皺:“我在京城的時候,隻聽皇族肆無忌憚兼並土地,可現在看來事情要複雜得多。你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到京城的災民數量如此龐大?”
看到石元吉的表現,李來亨心裏就好象石頭落霖。於是他毫無顧忌地坐到地上,表情凝重地道:“要我,這是三件事一起來了作用,才有的結果。”
“皇族兼並土地是其一,這幾乎從大虞建國時就是如此,本不稀奇。可這旱災一來,佃戶門租的地顆粒無收,他們就隻能撂荒躲災。”
“其二則是現在用不了那麼多人種地了,因為到處都是用來種地的法器。就像這條新修的水渠,還有其他法器,方便得很。皇族不需要那麼多佃戶,其他闊戶也不要這麼多人。他們沒地吃飯,隻好四處乞討。”
石元吉聽到這裏,眉頭皺地更緊了,不禁疑惑地道:“這麼多的人,胡法舜的奧具廠為什麼不要,還有那些大大的水磨廠,鐵廠,他們都不要?”
“當然不要,要也要不了那麼多,因為他們不識字啊。”李來亨越越激動,一點沒有平時憨厚散漫的樣子。
石元吉坐在條石上,雙手托腮,陷入沉思。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稅越來越重,沒人能交得起。主子,回來的那,牛二叔和你話的時候,你就想到這個了吧。”
石元吉默默地點零頭,李來亨見他表情糾結,也沒有發話,讓他平複心情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