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晚了。
一人一馬被玄冥的尖叫震處內傷,老馬雖然距離很遠,可行動還是變得遲慢。石元吉的狀況更加糟糕,胸悶氣短以至於咳出血來,哪裏還能及時作出反應?
“老不死的,你發什麼瘋?”石元吉剛完這句話,就感到胸口一涼,亮閃閃的刀子從胸口透出來,出現在他的眼前,隨後又消失不見。
血柱從石元吉的胸前的傷口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雪地。他兩眼一黑,隻感到渾身發涼,無力地倒在地上。
意識還未卻完全散去,他看到老馬和桂坤奮力搏鬥,卻也因體力不濟,很快就被桂坤砍倒在地,一人一馬倒在血泊裏,無奈地走向死亡。
桂坤殺紅了眼,提著刀來到還殘留著意識的石元吉麵前,喘著粗氣:“刁民,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敢壞我好事,這就是下場!”
他雙手握刀,狠狠地在石元吉的身上砍斫,以此發泄無窮的怒火。不一會兒,石元吉便被剁地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山洞中傳來一聲尖叫,同時裹挾著飛沙走石,讓人心神震蕩。桂坤被尖利的叫聲嚇得魂不守舍,看了看被剁成肉醬的石元吉,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心滿意足地跑下山去。
玄冥出山了。
她擺動著粗長的白色蛇尾,悠然地來到洞口,看著不成人形的石元吉,眼神中竟流露出些許哀愁來。
她潔白的玉手輕輕一揮,老馬和石元吉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流淌在地上的血肉重新聚集在他們身上,使他們漸漸恢複了活物的氣息。
石元吉依舊昏迷不醒,玄冥將他抱在懷裏,撫摸他的臉龐,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老馬。
老馬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四周,它伸展四肢,感受著自己充沛的體力,不停地搖著頭。
玄冥冷漠地:“孽畜,還不現出原形?”
沉醉於死而複生的感覺中的老馬,一聽玄冥的話,嚇出了機靈。它前蹄半跪著,表示行禮,隨後身體不停的甩動,馬毛如雪片般紛飛,漸漸露出黑色的鱗甲,身體也越來越大,最終露出了原形。
此時的老馬,身似牛,尾似羊,龍頭獨角,眼亮如炬,那還有馬的樣子?它前蹄跪地向玄冥行禮,恭敬地:“參見玄冥大神,我名叫黑明。”
“竟然是隻獬豸?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絕種了呢。”玄冥緊緊抱著懷裏的石元吉,連蛇尾都纏住了他的身體。
“全仗扶桑上神施救,我族現在朔鎮繁衍生息。我呢,比較好玩鬧,就向他老人家討了這個差事,給這子充當腳力。”
不知黑明是不是當了太久的馬的緣故,它努力在臉上擠出笑意,卻怎麼看都很別扭。
“是你向扶桑討的差事,還是實力不濟隻能寄人籬下?話回來,你怎麼連個凡人都打不過?”
“我其實……是背著族長偷著跑出來的,一路上被幾個羅魔追趕,受了重傷,幸虧扶桑大神搭救,才撿了一條命,所以才鬥不過那個凡人。”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回答的對了,我就留你一命。”玄冥那對嫵媚的蛇眼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死死地瞪著黑明。“要是答錯了,我也不會留你。”
黑明不明白為何玄冥凸顯殺意,可是他跑不了又打不過,隻好應承下來:“我一定知無不言。”
“扶桑為何要收這個凡人為徒?”玄冥在十年前就產生的疑問,又一次提了出來。
她抱住懷裏的石元吉,細細地打量著他的樣子,撫摸著他的臉龐:“我不會看錯,他就是一個凡人。可這沒有道理,扶桑完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黑明心中大呼上當,這種問題怎麼可能有對的答案?黑明隻知道扶桑將自己的全部本事都傳給了石元吉,可他哪裏知道扶桑收石元吉為徒的原因?
哪有所謂對與錯的答案,隻有玄冥滿不滿意的答案。一旦他的回答不能令玄冥信服,自己的命就交代了。
黑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卻無一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