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誅顏“嗖”的就旋過了身,眼光越過西門挽清,有些怔愣的看著那一身白袍的人一步一步緩緩靠近,無意識的帶著訝異的一聲:“夜……”他怎麼來了?
西門挽清聽到來人的聲音,細眸中忽的騰起一片怒火,雙手已在身側緊握成拳,握得發白顫抖,始終不曾轉身。
聽著來人沉緩的一步一步靠近,心中的憤怒不甘之火也越燒越旺。每次都是他!他總在他看到希望的時候出現,把他的希望粉碎,讓他從雲端跌入低穀。
一身白袍的人與他擦身而過,他甚至有想讓他馬上消失的衝動。
羿瀾夜雖感受到了他周身散發的戾氣,但卻視而不見,眼一直隻盯著沈誅顏,一刻也未從她身上離開,走到她身前,靜看著她,看得她渾身像被什麼縛住了般不得動彈,隻得有意無意的躲避著他的眼光。
羿瀾夜看著有些別扭的她,無奈似的歎了口氣,雙手撫上她肩頭,語調輕柔:“顏兒,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這突兀的一句讓沈誅顏愣了愣,片刻後反應過來,他該是知道了她要跟西門挽清去長魯的事,想來也隻能是師兄告訴他的了。
腦中雖還一片混亂,但想也沒想就微蹙著眉本能急切的回他:“夜,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羿瀾夜並未有其他質問和不滿,隻扶著她肩看著她輕問:“你又想瞞著我,不告而別?什麼原因都不跟我說,那一次還不夠麼?”
“我……”沈誅顏在他柔和的目光和溫和的言語中緩緩垂下眸。他幾句話就直擊她心內薄弱的那處,她對他的愧疚又如漲潮般漫了上來。
本已下定的決心,卻在麵對這樣的他時,開始飄忽不定。
茫然中,又聽他溫和的輕語:“你隻要告訴我,你是否真的想去長魯?還是有其他原因?”
沈誅顏呐呐不言,在這樣柔軟的他麵前,她無法狠心,無法強硬,隻能任他把她心內所想套了個清清楚楚。
羿瀾夜看著她茫然無措的臉,握著她肩的兩手在她肩上輕捏了下,讓她抬頭看向他,“我知道你並不想去,既不想去就不要勉強自己,為任何理由、任何人都不行!”
他話剛落,身後的西門挽清就暴喝:“羿瀾夜!你還想怎麼樣!”他已經忍無可忍。
沈誅顏也被他這聲暴喝驚得猛的抬眸看向他。
不待她有更多反應,羿瀾夜已轉身麵對已是滿目怒火,爆發了的西門挽清,“西門挽清,不管你手上有什麼,顏兒都不會跟你去長魯。”仍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樣,與西門挽清的暴怒大相徑庭。
他這口氣淡然的一句,瞬間就將西門挽清的最後一絲理智焚燒殆盡。
他雙眸充血,握著手中的刀就向羿瀾夜砍過去,“羿瀾夜!為何次次都是你!”
羿瀾夜倒是從容得很,抱著沈誅顏幾個旋身就躲開他這怒火攻心的一刀。然後鬆開已怔愣的沈誅顏,自己在屋內飄來蕩去躲著他一刀接一刀急紅了眼的攻擊。
邊閃躲著邊出聲:“西門挽清,本王還想問你,堂堂一國王子,就隻能靠下三濫的手段引顏兒去長魯?你可在意過她心裏想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還真讓本王大開眼界。”
在屋內緊逼他的西門挽清低吼:“羿瀾夜,我與小東西都是心甘情願的交換!何來的下三濫手段?明明是你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小東西本已答應我去長魯!”
沈誅顏這時才有些反應過來,看著羿瀾夜手無寸鐵躲著西門挽清狂怒的刀鋒,急得膽戰心驚的大喊:“你們先別打,有話好好說。”
她的話羿瀾夜聽見了,但卻隻是繼續邊躲著西門挽清的刀,邊回他:“她答應去長魯是心甘情願?你沒有看到她為難的表情和不情願的語氣?如果不是你手上有那所謂的證據,她一輩子也不會去長魯!”
隨著這話,兩人互拚了一掌內力,“砰”的一聲內力相撞後,都被震得後退了幾步,待站定後,西門挽清手上的鳴鴻刀,在內力的催動下,開始發出“嗡嗡”的低鳴聲。
沈誅顏一看這架勢,心底大呼不好!又想起羿瀾夜身上的毒也才剛解去兩天,身體未全恢複,還手無寸鐵,這要真動起真格的,他怕是要吃虧。
剛想阻止,西門挽清已經揮著刀,帶著強大的內力往羿瀾夜攻去。
沈誅顏已來不及做任何多想,直接幾步跨到了羿瀾夜身前。眼看著西門挽清一把鳴鴻刀從她頭頂劈落,她本能的閉了眼,隻覺一股勁風撲麵,一道寒光夾著凜冽的殺意就襲到了她麵前。
然後,一切都靜止,殺意漸退,室內隻剩壓抑的呼吸。
沈誅顏緩緩睜開眼,西門挽清還含有怒意的臉就在她正前方一臂之遙,他持著的那把鳴鴻刀,刀鋒的凜凜寒光就在她眼前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