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兩個愣愣大眼瞪小眼的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人就已經飄到了八丈遠。遠遠又飄來他淡淡一句:“處理不好,有你好看。”
羿淩天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眼珠子瞪得也要脫框,這是什麼情況?他一來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來攔女人,再看看麵前這個女人,雖然漂亮吧,但這臉都快皺成母夜叉了,傻傻就問了句:“你是誰?”
“我是你姑奶奶!”西門皎月已快氣得七竅生煙了,這男人竟還有心思問她是誰!
已飄到八丈遠的羿瀾夜聽到身後兩人的對話,一直沉著的一張臉都不禁莞爾,真是一對活寶。
然後,便又聽到西門皎月鞭子甩得“啪啪”作響,伴著她嬌脆的叫喊聲:“你個無賴!”
緊接著是羿淩天無奈的哭喪:“姑奶奶,我也是逼不得已。”
鞭子抽得更響了,最後遠遠傳來西門皎月一句:“羿瀾夜!你給我記著!本公主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羿瀾夜充耳不聞,一臉淡然的飄遠,隻是唇角有若隱若現的笑意,似乎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隻是他的這種好心情並未保持多久,他跨入木瑾殿時,迎接他的,依然是沈誅顏一張冷淡的臉。
見他進來,她對他一揖:“朱顏參見王爺。”
羿瀾夜背脊都僵了僵,深眸漆黑,盯著她平靜的臉,淡然問道:“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
沈誅顏不為所動,仍是平穩答到:“這是禮節。您是王爺,朱顏隻是個六品校尉。”
羿瀾夜盯了她半晌,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若想這樣,便這樣吧。”
“王爺找朱顏何事?”她垂眸看著地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
“本王無事就不能來找你?”他回問了過去,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見她一直淡淡看著腳下的地麵,都不願抬眼看他,胸口一陣氣悶,“本王身上有毒麼?看本王一眼還不至於要你的命。”
沈誅顏眸光一抖,他讓她看他,他不知道,她現在每多看他一眼,心就多疼一分。
既要讓她疼,那就疼到底!緩緩抬眸看他,迎著他漆黑的眸,瞬間就被卷了進去。嗬,都已經這樣了,她竟還是逃不開他的魔咒。
他是有毒,她沈誅顏中毒已深,心也死了,怕是活不過來了。
“王爺想做的事,朱顏無權阻止。王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朱顏無非就是多起幾次身恭迎罷了。”
她話中有話,羿瀾夜即刻便聽出來。隻當她還在怪他,於是放低身份,柔聲道:“顏兒,本王知道,你怪我對你不聞不問,讓你失了孩子。”他嘶啞的嗓音中彌漫濃濃的情意,“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好過。你既這麼在意這個孩子,為何當初要離開我?”這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沈誅顏眸光閃了閃,當初為何要離開他?要告訴他,是因為怕他有事,怕自己成為他的負擔累贅?說這些還有何用?他心中的人始終不是她……
輕搖頭,淡淡笑了笑,“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爺現在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語中的淡薄和蒼然讓他心揪,“本王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的眸一瞬也不肯離開她看似淡然的蒼白小臉:“你呢?你又可知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這一問,讓沈誅顏的心漏跳了一拍,是啊,她要的是什麼?她好像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她最初忙著報仇,後來愛上他,又在這份不該有的感情裏沉浮,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她想要什麼……
她想要……替爹爹洗刷完冤屈,替沈家報完仇後,離開朝廷這是非之地,然後……跟他在一起,雲遊四海,要是能有個孩子,一切會更圓滿……
喉中突湧起一陣不適,“咳……”她壓抑的輕咳了一聲,這個夢就這麼破了……
想象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可現實終究要打破這種美好,隻讓你看到殘酷。
她斂眸看他:“王爺,朱顏不是愛做夢之人。朱顏跟王爺不同,王爺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要什麼便可以得到。朱顏不行,朱顏隻能一步一步走好現在的路,想要的東西,對朱顏來說太遙遠,太奢侈,不是想要就能得到,所以朱顏現在不想。”
她眸中的認真,讓羿瀾夜一陣心慌,她是真的不想。連夢都不願做的一個女人,她該是對現在的一切多心灰意冷,她已走到了一個極念!
伸手就將麵前的女子擁進懷裏,她現在的樣子,似乎在一步一步離他越來越遠,徒留給他一個背影,讓他想伸手抓住,卻不知該從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