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某實屬無奈,死馬也隻能當活馬醫。顏兒在王爺這,段某也能放心。沒有人比王爺更清楚她現在的處境,也沒有人比王爺更有能力,更清楚該怎麼保護她。朝中之事,不是段某能插手的。”顏兒的事,跟朝中之人脫不了幹係,想必,羿瀾夜早已知道。眸中一片透徹和相信,看著羿瀾夜。
羿瀾夜眸中的冰冷在他的這種透徹和相信中,漸漸消散了些,心下輕歎:段逸塵啊段逸塵,你始終是那個溫潤透徹的翩翩佳公子,本王明知你擺了本王一道,但本王卻隻能默默吞下。
罷了。淡語:“本王可不敢保證,一個處心積慮要殺本王的人,在本王府中會毫發無傷。”口氣中的冰冷淡了些。
段逸塵知他是應了,溫潤一笑:“段某多謝王爺。”
羿瀾夜即刻便回了他:“不要謝本王,本王沒說要照拂她。本王肯留她在府上,也是為早日清了本王府上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隨王爺高興就好。”段逸塵溫潤笑回他。羿瀾夜看似清冷的性子,他多少知道是為何。
羿瀾夜看了他一眼,有些話他必須問:“段兄既肯為她如此費心,想必對她很是了解。”
“段某看著顏兒長大,自是了解得透徹。”
“那想必,你也知道為什麼沈將軍要將她當男兒來養。”似是隨意問了句。
段逸塵思索半響,答了:“這個,段某並不清楚。師傅帶她來玉涼山之初,段某也當她是男兒,日子久了才知曉她是女兒身。並未問過其中緣由。隻知師傅常歎,她雖為女兒身,卻有男兒誌,可惜,命中必有劫數,若能躲過也算萬幸。”沉思中,心疼輕歎:“誰知,她躲過了死劫,沈家滿門的劫難卻讓她身陷萬劫不複。”
段逸塵最後一句似是囈語的話,讓羿瀾夜心微動。堅強如她,隱而不發的朱顏,想必經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徹骨之痛,才走到了今天。
心念一動,就開了口:“與段兄難得一敘,在本王府上用完晚膳再走吧。”
他的話讓段逸塵斂眸看向他,溫潤的笑容宛如三月春陽:“段某今日已叨擾王爺太久,說了許多逾矩的話,就不再擾王爺清淨了。隻望王爺不要計較,也盼日後還能見著顏兒,知她好不好。”
羿瀾夜終是沒有拂他。他們的情分他不能不記,也不能眼看朱顏見不著這唯一算是親人的人而黯然神傷。淡答了句:“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做挽留。你對朱顏的師兄妹之情,本王也佩服,隻要不太過,本王不會多做幹涉。”
段逸塵起身,溫潤笑著拜過羿瀾夜:“段某對王爺感激不盡。”眼中和笑容裏都是誠懇,“那段某就此別過,他日再會。”
羿瀾夜承了他的情,淡語:“本王就不送了,他日再會。”
段逸塵對他溫潤一笑,轉身離開了霽月軒。
羿瀾夜一路目送他飄然欲仙的背影消失。這個男人,他跟他一輩子也無法成為仇人,也不想跟他成為仇人。玉涼山上的那些失意輕狂的歲月他想忘也忘不了。
如今,他們以這種境況重逢,中間還多了個朱顏,會走到何種境地,誰也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