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誅顏不明所以。他這是在叫誰?不可能是叫蕭然。難不成是叫她?
猜度中,蕭然已經穩步走到她身後:“朱顏姑娘,請上車。”
沈誅顏暗驚:果真是叫她?他這又是唱的哪出?難不成是怕她帶著毒的身子太過勞累?
猶猶豫豫的上了馬車,掀開門簾,內室很寬敞,連坐凳上都帶著軟墊。也不敢看羿瀾夜的臉,她徑直坐到了旁邊靠馬車門的位置上,盡量離他遠一些。
馬車一路平穩的向前駛去。馬車內是一室的安靜,沈誅顏低眉垂眸看著膝蓋上的雙手,羿瀾夜漆黑的眸淡淡看著她。
“你沒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嗎?”羿瀾夜終於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寂靜。
沈誅顏突然鬆了口氣,就知道他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平靜的輕語:“王爺想讓奴婢說什麼,您不是都看見了嗎。”
她的平靜,激怒了羿瀾夜。他冷冷勾了下嘴角:“本王看得不甚清楚,本王想讓你,給我說清楚。”他竟然用了“我”,也是他第一次沒有在沈誅顏麵前稱本王,是在發怒的情況下。
他語氣裏的冰冷讓沈誅顏不自覺抖了抖。迅速平複這種顫抖,鎮定輕語:“段逸塵是奴婢的師兄。奴婢不想死,奴婢知道隻有他能醫奴婢身上的毒,就隻好去找他了。”
羿瀾夜在她的娓娓輕語中很快平複了那一瞬的衝動,悠然道:“他就是你的那個青梅竹馬。真沒想到,你有個堪稱醫藥界傳奇的師兄。朱顏,你到底還瞞了本王多少事?你不覺得,你應該一次跟本王說清楚嗎?”
在羿瀾夜責問的深眸下,沈誅顏隻是沉默不語。她知道不能說謊,但也知道不能將所有的事合盤托出。
羿瀾夜盯了沉默的沈誅顏半響,悠然側臥到了寬敞的馬車座椅上:“你大可不必說,本王總會知道的。你也大可背著本王去見任何人,隻是,本王不敢保證,下次你見的那個人會怎麼樣。”
“奴婢明白。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奴婢往後想見任何人都一定會如實向王爺稟報。”
她識時務的態度讓羿瀾夜心情平複了些,閉上眼靜靜側臥在寬敞的長凳上。
他也沒料到這件事會讓他如此失控。聽到朱顏失蹤的那刻,他第一反應竟是她不能有事,急急就招了人來尋她。
沒想到,她倒好,悠閑的跟她師兄在登月樓私會起來。
先是私傳情信,再是私會情人。想到這,火氣又有些壓不住。當他璟王府的規矩都是空氣嗎!
火氣上來,又轉念一想,也多虧她私會段逸塵,不然她很可能就要帶著怨恨和不甘離開這個人世了。懂得自保,這是她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放她一馬吧,沒事就好。
沈誅顏悄悄看了幾眼閉目側臥在寬敞長凳上的人,暗吐了口氣,估摸著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希望師兄不要有事才好。
馬車顛簸了下,她這才想起自己身處他的馬車中。心中突生出些異樣,讓她本平靜的心跳有些亂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