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沈誅顏找了羿瀾夜,畢恭畢敬的對他福了福身:“王爺,奴婢有一事相求。”
羿瀾夜仔細的看她,這些日子,她一直乖順聽話,從不多言,今日卻突然求他,不知是何事。溫和的開口:“說吧。”
“奴婢想出府一趟。”
“不行。”羿瀾夜一口拒絕。
他語氣裏的果決沈誅顏聽得明白,但沒有順從,繼續恭敬的道:“奴婢自知時日無多。奴婢從小在外頭長大,從進府後再未出過府,都記不得外麵是什麼樣子了,想再去外麵看看。”
這話讓羿瀾夜心頭一軟。曾經自由馳騁沙場的人,要她就這樣默默凋敝在深牆高院內,她又怎能甘心。輕歎口氣,罷了……
啟口朝身邊的蕭然:“蕭然,你隨她去外麵走走吧。”
“是。”蕭然應下。
沈誅顏著了急,蕭然跟著,她怎麼見師兄。
仍是沉穩的說:“王爺,奴婢自己去走走就回來,不勞煩蕭護衛。”
羿瀾夜不慌不忙:“要麼就讓蕭然跟著,要麼就在府裏待著,你自己決定吧。”
沈誅顏當下就福了身:“謝王爺關心,麻煩蕭護衛了。”
蕭然朝她點了下頭:“姑娘不必多禮。”然後,隨沈誅顏一起出了王府。
剛出王府走了片刻,沈誅顏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是棲傲閣的王宇,做一般市民打扮,若無其事的在王府附近的路上走。這王宇別的本事沒有,跑起來腳下生風,輕功了得。
知道是師兄派來打探她消息的人,沈誅顏不動聲色,一路往集市行去。心下裏卻盤算要怎麼甩開蕭然。
到了集市,人流攢動,叫賣聲不絕於耳,一派繁榮富庶的景象。
沈誅顏入集市走了一段,看到一個賣銀梳和步搖的攤子,眼角的餘光掃過攤販,眸光一閃,穩步往那攤子走去。蕭然緊隨其後。
到了攤前,她駐足細看,拿起一隻玉製的步搖翻看了一陣,悠悠開口:“這隻步搖玉質剔透,做工精細簡潔。老板,如何賣?”她看向攤販。
攤販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樣,笑嘻嘻回她:“姑娘眼光真好,這步搖我敢說在這集市是數一數二的上品,跟姑娘的脫俗甚是相配。姑娘既喜歡,三十錢賣給姑娘。”
聞言,沈誅顏不舍的放下:“雖喜歡,但老板的價……”說罷,便轉身要走。
“誒,誒,姑娘!”攤販招手喚她:“姑娘留步。”
沈誅顏嘴角露出絲笑意,緩緩轉身麵對那攤販。
“哎!”攤販拿著那步搖不舍的歎了聲:“姑娘既跟它有緣,這步搖跟姑娘又相配,今天我就豁出去,二十錢姑娘拿去。”似是下了決心般把步搖遞到沈誅顏麵前。
沈誅顏不語,默默從腰間掏出荷包。
正要付錢,一個人從她身旁一陣風的刮過,她手中的錢袋瞬間不知去向,待她反應過來之時,蕭然已經追了出去。
沈誅顏看向那賣步搖的攤販,攤販迅速給她遞了個眼神,沈誅顏一閃身就消失在他身後的那條巷子裏。
攤販繼續若無其事的販售他的物品。
蕭然追了一段,突然想起身後的沈誅顏,待再回身時哪裏還有她的影子。立刻折回攤販處問他:“老板,你可看見剛才的女子往哪去了?”
攤販搖搖頭,不再理他,繼續打理攤上的物什。
蕭然知道大事不妙,立刻折回王府。
此刻的沈誅顏,已經穿過那條巷子,坐到一輛馬車上。馬車穩步向登月樓行去。
到了登月樓前,沈誅顏下車,馬車又悠悠離開。
再看這登月樓,碧瓦朱簷,雕梁繡柱,華美堪比皇宮內院。樓門前,人流穿梭,喧嘩熱鬧,隱有如鶯般婉轉歌聲傳出。
看了眼登月樓的牌匾,沈誅顏邁步鎮定的隨著人流走了進去。
登月樓是皇城羽梁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兩年之內迅速崛起。打尖住店一條龍,食宿都是最好的,還有戲班子天天搭台唱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