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嬤嬤有些急了。
“太後,您這是……作什麼呢?”
皇室的母子關係本就十分脆弱,不易維係。
太後這樣,豈不是生生把皇上往外推啊!
想著,慶嬤嬤又勸了幾句。
可太後好像鐵了心,死死閉著眼,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收回成命的打算。
慶嬤嬤歎了口氣,端著空藥碗走了出來。
趙君堯臉色更黑了。
裏頭太後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也心寒。
不知道太後的心裏,究竟是他這個兒子重要,還是他們施家的榮華富貴重要?
已經有一個貴妃了,還不夠嗎?
就這麼急著,把施家的女人一個個往宮裏送?
究竟要怎樣才罷休?
立皇後?還是立太子?
這江山姓趙,不姓施!趙君堯越想越憋氣。
慶嬤嬤剛想什麼,趙君堯忽然抬手製止。
“嬤嬤什麼都不用了!”
完,頓了頓又道。
“朕乃一國之君,聖旨不可能收回來,太後既然醒了就好好養著吧!”
“朕改日再來!”
完,就率先拂袖離去。
慶嬤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什麼。
隻能幹看著皇上大步離開。
皇後一臉擔憂,忙上前問。
“嬤嬤,太後的身子怎樣了?”
慶嬤嬤剛想回答,裏邊兒的太後忽然大聲道。
“哀家怎樣也不關你的事!不用你在這兒假好心!”
“慶嬤嬤,叫她們走!全都走!”
皇後也愣住了,臉上火辣辣的尷尬。
慶嬤嬤想進去,可皇後還在呢。
看了看兩邊兒,竟不知道怎麼辦了!
最終,還是皇後苦澀一笑。
“既然母後累了,那就多多休息,兒臣暫且告退!”
完又看了看慶嬤嬤。
“嬤嬤好生照顧著,要是有事兒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報!”
皇後吩咐完,領著人走了。
身邊兒的人見這情形,也都行了禮,無聲地退了下去。
寧壽宮終於恢複了安靜。
太後躺在床上,心裏一直堵著氣。
到了晚上,竟連藥也不喝,直接砸了藥碗,怒道。
“哀家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礙著她們的眼!”
慶嬤嬤看著灑了一地的藥、藥碗碎片,心裏忽然很累。
太後入口的東西,她從不敢交給別人,都是親力親為。
大熱的,她在茶房裏守了大半晌,就熬了這麼一碗藥。
她年紀大了她也累啊!
現在太後一揮手,就全打了。
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呢?
太後她究竟……究竟想做什麼呢?
慶嬤嬤就那麼站著,神情失落,久久不話。
太後看著她,也覺得自己有點而過。
可她是太後,皇帝的母親,她怎麼會有錯呢?
更不可能向一個奴才認錯。
哪怕這個人是多年陪在她身邊,對她無微不至忠心耿耿的老嬤嬤。
也不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慶嬤嬤忽然跪了下來,就跪在那些碎片上。
尖銳的瓷碗碎片,刺破了她的皮膚,膝蓋下邊兒,全都是鮮血。
慶嬤嬤臉色不變,跪得直愣愣的。
“太後,您養育皇上多年,皇上什麼性子您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