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順子(1 / 1)

“順子、順子、。”

放下鐮刀,從刺臉的麥穗中直起腰,抬起頭,汗珠子有點蟄眼睛。

地南頭,鄰居家的二子,正叉著腰扯著嗓子叫喚。

“喊個球,死人了?”

“你家來人了,你爹喊你回家去。你快點的!”

“知道了,這就回!”

收拾起家夥事,回頭又看了眼剛割了一半的麥子,喊了一聲“回家”,從地壟上竄出一條黃狗,“哈達哈達”地跟在身後,宛如一個恭順的狗腿子。

家,在這個中部的農村裏,不窮也不富,四間瓦房除了略顯老舊,倒也不是很差勁。順子娘走的早,那時候家裏窮,生的時候落下了病根,為了日子過得好些,起早貪黑的幹,房子蓋好沒兩年,順子娘就走了。從來與人為善,沒有發過脾氣的婦女,在彌留之際對著來探望的所有人了驚心動魄的一番話:“順子是我的命根子,你們多照顧,來生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欺負他,蘇麗雲就算下十八層地獄也會要你們好看。”那個秀氣慈善的順子娘,滿臉猙獰,整間屋子的男女老少齊齊的打了個冷顫!順子爹坐在床邊,握著順子娘的手,沒一句話。

順子爹是個知識分子,當年響應國家上山下鄉的號召,來村子裏,就再也沒離開。順子爹在順子娘走後,生了一場大病,幹不了重活。好在鄉裏鄉親的時常幫忙,也算平安健康的長大了。

讀了幾年書,家裏要生活,後來就不上了,順子爹也沒辦法,隻能經常教導看一些自己的書。十六了,很多農活都可以收拾,就是脾氣不太好,不像順子爹帶著絲知識分子的書生氣,也不像順子娘那樣與人為善的和氣。就是覺得自己要活的硬氣些。做不做人上人有什麼關係,隻要能夠昂首挺胸的站著,就是對得起娘。

“爹,誰來了?”放下家夥事,把鐮刀掛到窗欞上,一邊拿起臉盆打水,一邊朝著堂屋話。

“順子回來了,是爹的一個朋友,洗洗手趕緊過來。”著話,順子爹和一個男人站在了門口。

男人很精神,不長的頭發,堅硬的臉龐,衣服看著很考究,沒見過大世麵,隻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氣勢,應該不是個莊稼人,倒像是個在政府上班的領導。

“叔好!”

“這就是順子吧。是個好夥子。”男人認真的打量了下。

“言蹊,順子大名叫什麼?”

第一次聽見別人喊爹的名字,姚言蹊,真好聽。

“叔,順子是名,大名叫姚浮閑。爹,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浮閑!娘起的名。”

蘇麗雲一個農村婦女,哪裏懂得那麼多,就隻是想要兒子痛快的長大,有個快樂日子。姚言蹊挑了幾個名字,蘇麗雲覺得浮閑挺好聽,哪裏知道造化弄人,姚浮閑連半日閑的功夫都偷不得,就算是順子順子,也沒能事事順心。但是,娘起的名字,知足,喜歡,這個是娘留給自己的寶。

管它能不能真的事事順心,處處得閑。。

“順子,跟我走吧。總窩在村子裏,做個莊稼漢,你娘也不會願意的。”男人很鄭重的道。

“爹,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