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戰,我便戰。這便是方黎早已打定了主意的想法。這些年來,無論是元盧國的戰事,還是其它方麵,方黎表現的盡量有分寸,這是因為事情還未到最終的那一步。
而如今,元盧國已經如此,他也明白了這數百萬元盧國民眾的心意,即便方黎妥協,恐怕這些元盧國的民眾,也不會選擇苟且偷生。
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此時的方黎所遭遇的境況,便已經到了最壞的情況,即便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裏呢?
唯一死而已。
隱忍,很多時候,是為了更多的人,為了更好的明天,才需要隱忍。
但隱忍到了希望渺茫的時候,到了情況或許已經無法再壞的時候,便不再需要了。
方黎也是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輕狂不羈,這些年來,在元盧國的戰事上,方黎已經盡可能的表現老成,處處思慮良多。但卻換不來元盧國的安寧。
既然如此,索性就輕狂一次又如何?
武仙院的眾人離開,元盧國暫時回歸了平靜,但是方黎知道,這不過是更大的暴風雨來臨之前,那短暫的平靜罷了。
三天,僅僅三天之後,新一輪的戰鬥將會開始,不過卻並非是帝國之間的戰鬥,而是他方黎和第一王族年青一代的戰鬥。
隻要方黎一天不敗,那麼元盧國便能多殘喘一天,而若是方黎敗了,無論是第一王族也好,周邊想要蠶食孱弱的元盧國的帝國勢力也好,都注定了元盧國的滅亡。
而最大的隱患,還是第一王族的強者,何時會降臨的問題,若這第一王族的強者降臨,那麼即便是仙玄大陸那邊的超級勢力,又能否阻攔?
思慮良久,方黎決定讓黑龍親自跑一趟,前往仙玄大陸的慕容世家,告知第一王族的事情。
這第一王族的禍患,已經不單單是東大陸,未來很有可能,會演變成整個天下的禍患。方黎並非想要慕容世家能夠派來援軍,僅僅隻是和慕容皇的關係,也有必要提前告知,讓慕容世家做好準備。
黑龍離去,如今方黎正在和趙竹,呼雷豹以及一眾元盧國的將領商議著接下來的計劃。
簡單安排了一下元盧國的守城事宜,那幾位軍中將領便匆匆離去了。
其實方黎明白,這隻是一個形式,四大帝國不會攻擊,至少在自己未死之前,在第一王族的強者降臨東大陸之前,是不會再選擇攻擊了。
但這錯綜複雜的關係,方黎確實很難對普通的軍中將領講的清楚,隻能敷衍一下,也算是讓元盧國的軍民心中稍稍有點安心。
方黎看了眼百無聊賴的呼雷豹,隨後看向了趙竹,“你的斷臂之仇,我已經報了,當日在場的武者,已經被我全部斬殺。”
“我知道。”趙竹依舊是冷冷的樣子,但明顯和方黎的交談中,語氣和旁人有些許緩和,這對於趙竹來說,已經很罕見了。
“你用一臂,救了我一命,此恩言謝草率,我記在心中。”方黎說道。
“去了兩年仙玄大陸,與我生分了?”趙竹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僵硬的臉龐稍稍勾起了一些微笑的弧度。
“好,不說這些。”方黎笑道,隨手從戮槍空間中拿出了一壺酒,遞給了趙竹,“這是龍族玄界中的酒,我順手拿了兩壺,嚐嚐。”
“順手?”趙竹看了看方黎,又看了看酒壺,直接接過,仰頭半壺酒就下肚了。
“當然是順手了,在龍族玄界中,我可是九死一生,血沒少流,可不能不拿點補償,話說,這酒還是龍王的珍藏,在這頭小豹子的指引下,我才能夠拿走兩壺,你喝慢點。”方黎笑言。
“果然是好酒,這一口酒,不亞於一枚高階的淬體丹了。”趙竹讚歎一句。
“說說吧,這兩年來,你經曆了些什麼,我看先前那第一王族的人,看見你的時候,明顯有忌憚之色。”方黎接過趙竹遞回的酒,喝了滿滿一大口。
“我斷臂之後,回到暗魂,進入了暗魂的最終試煉地,我在那經曆了很多場廝殺,也在數次瀕臨絕境之時,多了點什麼。”趙竹答道。
“多了點什麼?”方黎一愣,“什麼意思?”
趙竹的話,確實很容易有歧義。
“多了些,破碎的記憶。”趙竹喝著酒,神色有些悵然。
“破碎的,記憶?”方黎心中一顫,這不就是自己的感受嗎?隻不過這些年來,方黎一直未曾對外人說過,如今趙竹,也出現了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