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舞槍的動作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已經不需要自己去刻意控製，往往目光所及，雙手便會揮舞長槍做出相應的動作，仿佛不需要由大腦指揮一般。
不得不說，這種狀態，和武人所謂的頓悟，已然不遠矣，這種戰鬥給一個武者帶來的好處，是無法用時間的堆積，訓練出來的。
青衣女子看著方黎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但卻越來越沉穩的應對，那一次次的攻擊，力量控製的極其精準，絕無多力少力的狀況，往往一擊，便可以讓一隻血狼吐血飛退，難以再次攻擊。心中隱隱的興奮起來，槍道一途，天賦極其重要，不然武者一途，也不會流傳一句，月棍年刀久練槍的說法。
不知過了多久，方黎的意識都出現了模糊，隻是任由雙手不斷的舞槍，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夢中驚醒一般的感覺，方黎意識情明，發覺自己早已不在舞槍，隻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
看著周圍，無數的血狼屍體堆積在冰原之上，血水將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變成了紅色，腳下更是積了一層血水，覆蓋了自己的腳背。
而眼前，僅有的兩隻血狼，在不遠處躊躇不前，早已沒了那悍不畏死的狀態，眼中出現恐懼猶疑之色。在原地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
方黎心下大驚，眼前幾十頭血狼，都是在自己那條件反射性的攻擊中，被自己殺死的？
可是還會有其它解釋嗎。
看著眼前最後的兩頭血狼，其中一頭血狼，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猛然飛躍，向著方黎的喉嚨撲來。
而此時的方黎，想要控製長槍，但是無論怎樣對身體下命令，自己的身體都一動不動，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一般。而方黎，也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感覺，無論是疼痛還是疲累，都沒有絲毫感覺。
方黎大驚之下，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嘴角瞬息流出一道血線，短暫的疼痛刺激著身體的感知，看著已然鄰近的血狼，方黎右臂艱難的向前移動，抓住長槍的手，早已沒了知覺，就這般將槍尖對準血狼。
血狼在空中低頭避過方黎綿軟無力的攻擊，一口咬在了方黎的胸口，而方黎也第一次倒了下去，再也無力支撐毫無知覺的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胸口瞬息之後，傳來的劇痛讓方黎左手似是有了些許知覺，左手捏拳，狠狠的擊打在血狼頭部。
一下，兩下，三下……
方黎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直到血狼屍體翻落在自己身邊，方黎手指才傳來劇痛，眼神無力的看了一眼左手，哪裏清晰可見，白骨顯露。
左手無力的垂下，方黎仰躺在冰原之上，此時左手的疼痛也消失不見。
從未有一刻，方黎那麼希望疼痛的感覺回來，但是如今，也僅僅變成了奢望。
可見白骨的傷口，都感受不到疼痛，方黎知道，他真的難以再動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