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班從杭城開往寧城的大巴穩穩行駛在逐漸落墨的夜色中,邊隱隱有星開始綻放出柔光。
剛剛失業又失戀的雙失女青年易若魚偏頭靠在車窗玻璃上,手中舊式翻蓋手機的屏幕上,一條標記了“二妞”名字的短信隨著熒光微微閃動。
“明哥訂婚,你家裏人讓我提醒你別忘了回來。”
易若魚苦笑了一下,把手機丟回身旁的包裏,懶懶打起瞌睡來。
雖現在情緒低落至極,但自打去年三流普通本科畢業以後,她始終忙碌得跟條狗一樣,從來沒有一次在晚上十點以前下過班,更別能像現在這樣,般不到就可以悠閑地犯困,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樣的時光。
在微微顛簸的高快大巴窗外,風聲和輪胎摩擦地麵的響聲,像是在唱一首很有節奏卻很輕的催眠曲,她很快便睡得昏沉。
睡夢中她恍惚又回到了昨夜,被酒精徹底放倒的她,慵懶地躺在彌漫著奇異香味的酒店大床上,看不清麵貌的男子和她糾纏著,纏到她一頭長長的烏發也滿布汗水。
她記得自己聞到的異香是自他身上發出來的,也能聽到他粗重有力的喘息聲縈繞耳畔。
這個時刻,她徹底忘記了自己買醉前是怎樣心如死灰,隻顧著竭力睜開雙眼,卻沒想自己一對濃密的睫毛被對方口鼻噴出的熱氣裹得濡濕,因此,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上方的男人長了什麼樣子。
她的精神還在努力保持清醒,提醒自己,一定要看清那個饒樣子;身子卻越來越不聽使喚,隻能在黑暗中不斷沉淪……
“嘻嘻嘻……”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出來一聲令人背脊發涼的聲音。
“誰?誰在那兒!”
她猛地精神一散,意念全收,原本黑暗的酒店房間逐漸變得明亮,幾個眨眼之後,竟已化成了一片純白的空間,連帶著酒店的影子,全都被接連不斷的笑聲吞噬得幹幹淨淨。
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仍舊好好穿在那裏,她的心總算是安定下來一些,隻是似乎看不到周圍有饒樣子,卻依舊能聽到那古怪無比的笑聲。
“嘻嘻嘻……”
環顧了一圈,易若魚終於看到不遠處坐著隻狐狸模樣的動物,那動物明明有四隻腳,卻偏偏要學饒樣子,以兩條後腿蹺著二郎腿,端坐在一隻竹木編的板凳上,嘴角還微微翹起,似乎正在發笑。
“是你在笑嗎?”
易若魚一邊朝那動物靠近,一邊警惕地問,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動物,火紅色的毛皮和蓬鬆的大尾巴,似乎都在證明眼前就是一隻狐狸,可是狐狸又怎麼會蹺腳話?
她重重拍了拍腦袋:“我肯定是累糊塗了,才會夢見一隻狐狸做人做的事。”
“你不用覺得奇怪,我們狐狸本來就擅於進入人類的夢中,你被我潛入睡夢,根本不用覺得丟人噠!”
“是嗎?你是狐狸,還是狐狸精?不對,聽你的聲音,你該是隻公狐狸,對了,公狐狸也叫狐狸精嗎?”
“誒?這個問題我好像也沒有想過噠,公狐狸也是狐狸精嗎,真是個好問題!好吧,看在你能問出這麼好的問題份上,我就給你做幾個選擇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