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涼之地。
雖然她現在仍是尉遲府的林大娘子,但如今伴在身側的隻有那條愛犬,慵懶的趴在主人腳邊,而主人則坐在殘葉滿地的庭院中,等待著最後‘體麵’的和離書。
尉遲銳手拿和離書走進已經人去樓空的院門。
林若非單手撫著額部,抬起冰冷的眼眸,起身作揖,“既然未曾簽字,那我仍舊按二郎之禮數,喚你一聲大哥。”
尉遲銳始終未曾把手抬起,眼神中流露出一味不忍,“為何如此幹脆?”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人世這一遭,山長水遠,終究是要自己走下去。既無留戀,何必不幹脆答應下來。況且,我已保命。”語氣中帶有輕蔑。
皺起的眉頭仍然沒有鬆開,“你可以等到二弟歸來。”
“罷了。”敏感的稱呼,終於提起了她的情緒,“若他回來,我亦不可如此灑脫。在者,我與他之間所隔,何曾是簡單一書。”
“若非!”
上前一步,她亦後退兩步,道:“大哥,你階躍了。”附以微笑。
尉遲銳頓住了腳步,遞出了和離書。
用他送給她的那支毛筆寫下了未曾寫過的名字——林若非。
交還給尉遲銳,仍將毛筆好好地收入囊中,抬頭看了看中翱翔的白鷹,又行禮,“還要多謝姨父救命之恩。時候不早了,我該啟程了。”
尉遲銳上前一步攔下,“此事二郎尚且不知,你當真要一走了之?”
“當真!”眼神如此堅定,卻在下一秒變得飄忽不定,“勞煩姨夫帶一句話。”
“請。”
邪魅一笑,風吹動發絲,“追夫之路太過漫長,而我並非心專之人,故,棄之。”
語畢,牽著愛犬從後門離去,等候在茨是一位玉麵郎君與一眾仆從。
“好郎···”言語中帶有一絲驚訝,“三哥呢?”
“他易衝動,便將他捆在家鄭”
簡單一應,“也好。”
仆從牽過愛犬,玉麵郎君引她進入馬車,啟程上路。
“當真舍得?”遞給眼角掛有淚珠的林若非。
接過、擦拭,卻露出笑容,“不舍。但那裏已無我容身之處。”
“可有隱情?”
林若非搖搖頭,“侍妾確為我所殺,不曾有隱情。”
“隨之你眼中不容沙礫,但此番確實衝動。”
將手帕歸還,“但我從未後悔,反倒極為興奮。”把胳膊微微顯露,遞到玉麵郎君麵前。
順著她的目光,將手搭在脈搏之上,在微微搖晃的車廂中,卻清晰地號出喜脈。
“確為喜脈。”林若非一記肯定。
玉麵郎君麵部微微抽搐,隨即吩咐駕車仆從,行路緩慢。
林若非便滿臉笑意,“尚且太過嬌氣。”
“自然。你應當好生安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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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一年(742年)
於闐(tian)王尉遲勝踏上前往大唐的行程,尉遲勝到長安朝見唐朝皇帝唐玄宗李隆基,並進獻於闐的特產名馬和美玉。
唐玄宗不僅親自召見他,而且回贈中原特產,並將岐王李瑾之女李慧珍嫁他為妻,同時授任他為右威衛將軍、毘沙府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