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四元。
對林曉光來說,一百萬字,才能賺四千塊錢,忙一點3個月就能抄出來,這樣一個月就是一千三百多塊,比起常人一個月四五十的工資,不知道高多少倍。
所以他嫌少。
《英雄誌》千字六十港元,同樣一百萬字,他能賺六萬港元,官方彙率換算過來,都能賺一萬兩千人民幣,這一本要頂它三本,更別說廣播版權,一百萬字三冊,就是四萬五千港元,也是九千人民幣,比它多多了。
沒辦法,在香港他是一個老作者,在內地他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新人就要守規矩,文學界也不乏排資論輩。
但林曉光也沒有答應,更沒有拒絕,而是說道:“稿費,還是等我第一冊寫好,交稿時再說吧。”
他對自己能否按時交稿,信心不足。
尹美麗不好再勸,雖說是改革開放了,但這還不是商業社會,長江文藝又是國營機構,稿費多少都是國家規定,不是想漲就能漲的。
初次見麵,暫時沒有達成一致,這是很正常的,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尹美麗當下便識趣告退。
之後幾天,一有時間,便不斷來訪,弄得林曉光不勝其煩。
尹美麗業遵從夏主編的吩咐,適當提一點,提到千字四塊五,最後終於達成一致,九月一號交稿,三十三萬字,前者來北平拿稿。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離開前,尹美麗特意問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她問:“前幾天,我們聊的哪些內容,比如說林同學的經曆,看過的書,這些內容,出版的時候可以寫在前言中吧?”
林曉光想了想,才明白她說的是那些關於禁書的事。
要不是改革開放,這話他也不敢說出去,擱現在,有些書仍然是禁書,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自古抓賊抓贓抓奸抓雙,他看禁書的事已經是過去式了,難道還有人借此清算不成。
再說,看禁書的是秦嶺笑笑生,就算要抓人,和他林曉光有什麼關係?
於是他直接點頭:“沒問題,到時候你們編輯好,我看一下,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心道:“反正署名是秦嶺笑笑生,隻要不出現林曉光這三個字,還有他的性別、籍貫、年齡,都無所謂。”
尹美麗便明白了,於是問第二個問題:“秦嶺笑笑生這個筆名,可以換一個嗎?”
這話一出口,林曉光便一些不樂意。
金瓶梅描寫明朝中晚期的社會,而紅樓夢描寫的是康雍乾三朝的社會,二者都是寫實主義,紅樓夢有很多地方都在借鑒金瓶梅,現在紅樓夢都堂而皇之拿出來供人學習了,金瓶梅為什麼不行?
偉人都說,《金瓶梅》是《紅樓夢》的老祖宗。
當下他就想和尹美麗探討一下秦嶺笑笑生這個筆名的內涵與外延,意義和價值。
再談談金瓶梅的尺度問題,比如說風月筆墨比較赤骨,隻不過紅樓夢寫的就比較含蓄,洋洋灑灑幾十萬字,真正的風月筆墨占據的篇幅很小,跟隔簾花影等豔書有明顯的區別。
金瓶梅全書共一百多萬字,涉及到情色內容的,不過區區四千三百字。
不到千分之五的情色描寫,這特麼就被禁了?
後世連衛慧《上海寶貝》和木子美的《那啥日記》,都能公開發行,金瓶梅卻隻能被束之高閣,不見天日,真是天下奇譚。
在後世,金瓶梅的藝術價值,已經得到社會的普遍認可,許多專家學者都認為其文學價值,不在古典四大名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