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的人這世上從來不缺,不論是之前自以為了不起的雲飛揚雲公子,還是跟在謝博宇身邊的不動腦子的宋展。
賈世充想道。
人難得的是有自知之明,不因為自己長輩幾句寵溺的話就把自己當成天上的星星,可天上還有比星星更耀眼的月亮,更耀眼的太陽。
賈世充麻溜地把手中的信塞到一個小竹筒裏,然後把小竹筒按照約定的時間放到爬到他屋子裏麵的有手掌大小的蜥蜴的脖子底下掛著。
竹筒的顏色、繩子的顏色與蜥蜴本身的顏色差不多,都是暗黃色的,遠遠看去,與滿是沙塵的西北大營融為一體。小家夥兒也機靈,不等賈世充有所動作,屁顛屁顛地往窗口外爬去,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連一隻蜥蜴都訓練有素,也不知道這信送到誰手裏去,再由誰又把信轉送到京城如意閣閣主手中,這是寄生蟲待在謝博宇身邊眾多的待解之謎之一。
如意閣那邊的三個小丫鬟知道了她們家小姐的下落,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吧?
梅家大小姐喲,你一個大活人幾個月不見,這都牽扯了多少人的心腸?就算是風流才子也勾不了那麼多人的魂兒去啊?
而梅櫟清這邊正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悠悠醒來。梅櫟清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拉牡。
“莘娜,你終於醒了。”拉牡太過激動,看著快要哭出來似的。
梅櫟清衝著拉牡眨眨眼,眼睛一晃,看到了坐在她床邊的拈花教教主周阿琳,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莘娜你別費勁兒了,你現在嗓子倒了。”周阿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都沒讓你做什麼活計,就讓你泡個溫泉,連泡個溫泉你都會出事兒。”
梅櫟清拉著周阿琳的手,對周阿琳笑了笑,意思是讓她擔心了。
“不過…”周阿琳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複又回歸平靜:“不過因禍得福,莘娜你的傷勢好了一大半兒。”
梅櫟清對著周阿琳不解地眨眨眼睛,眼裏透露出無限的迷茫。
周阿琳看懂了梅櫟清的意思,心裏暗歎梅櫟清這孩子眼睛真是會說話,是個招人疼的孩子,嘴上給梅櫟清解釋道:
“或許是因為你被聖泉水給嗆著了,肚子裏麵灌進了一大半兒聖泉水,恰好聖泉水進入身體,滲透到血液裏,浸透到了五髒六腑裏麵。你目前最難治的一個是你身上的毒,另一個就是你身上的傷,兩兩牽製,隻能一點點去化。
琳姐姐我以為你的身體不能承受聖泉水這樣霸道的力度,就隻讓你泡泡聖泉水,通過聖泉水日積月累的藥力,同時去化積累在五髒六腑的毒與你胸腹之間大洞的傷勢。”
梅櫟清好似沒有回過神來,雙目放空,想了一會兒才對周阿琳點點頭。
“孩子,你知不知道,聖泉水太過靈氣,一般隻能泡不能喝的。”周阿琳握著梅櫟清的手說道:“就連琳姐姐在聖泉裏麵那麼多年,也鮮少去喝這聖泉水的。你啊…有福。”
梅櫟清望著周阿琳的眼睛,在她眼睛裏麵一瞬間看到很多東西,有悲傷,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