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被拈花教教主逗弄得一愣一愣的,把不該說的事情吐露了一半兒出來。隻要稍加用心,就能查出寶藍所說的“雍丘梅家的女子”究竟是誰了。
“隻用了一名女子的血…”教主大人喃喃念道:“一般瓶骨花隻有花,沒有枝幹。初初了解的人也以為瓶骨花隻有花,其實真正上佳的瓶骨花是有枝而無花。
花期過後,花朵不是直接枯萎了,是花朵帶著花蕊一點點往回縮,直至又變成一枝有幹無花的瓶骨花,乍一看和一根野草無異。隨著每年花開花收,瓶骨花的枝幹慢慢粗壯起來,藥效自然而然也會越來越強。
而這枝瓶骨花還綴著幾朵沒有完全收回的花蕊…藥效算是中上乘,按枝幹的粗細大小來說,時間似乎也不長。
還有一點鮮為人知的是,因為瓶骨花上沾了有親緣血脈的人的血,既可以用來安定魂魄,又可以拿來作為轉移陣法的連接。寶藍姑娘究竟是把瓶骨花拿作哪種用處呢?寶藍姑娘你拿瓶骨花說是給卿卿定心定神,似乎於目前的卿卿有些多餘。
有蠱王在,那隻種進卿卿身體裏麵的小小的蠱蟲也不足為懼。本教主也把蠱王的厲害告訴了你,但是寶藍姑娘依舊要拿瓶骨花作引,本教主就不得不懷疑寶藍姑娘你的動機了。
寶藍姑娘,現在本教主再問你一遍,這瓶骨花是不是真的有用?是不是你用來救卿卿的?是不是為了畫你們冷月觀的陣法,把卿卿轉移出南疆的?請你如實回答。
再者說,寶藍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即使你借了本教主的力清除了卿卿體內的餘毒,如果沒有聖泉療傷,那也是於事無補。
你們家‘南焦’焦渥丹先生或許沒有告訴你,卿卿身體上那個大窟窿久久沒有痊愈,是因為周家的血脈與蠱蟲相斥的緣故,沒有聖泉引導著卿卿身體裏麵周家的血脈之力,就算華佗轉世也治不好卿卿身上那個大窟窿。
想必那位‘南焦’焦渥丹先生對此十分清楚,要不然依著冷月觀雞賊的性子,她也不會決定送羊入虎口了。嗯,大魏是不是有這麼個說法來著?”
拈花教的教主所說句句屬實,但她說自己沒有讀心術,那這份檢視人心的洞察力比所謂的讀心術來得更為可怕。
寶藍腦袋裏麵最後一根線被教主用鋒利見血、直指真相的話語給切斷了。
這位拈花教的教主耍弄人心的本事真是…好生了得。
“拈花教的教主大人您說得沒錯,瓶骨花不是來醫治小姐的,是,是…”寶藍字字句句艱難地說出來,明明醫治大小姐要緊,但寶藍覺得自己向釘在釘板上的肉一樣,再也逃脫不了。
這就是與冷月觀一直抗衡的拈花教嗎?果然厲害…
“嗯,後麵的話不用說了,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吧。”教主大人坐在梅櫟清審旁,像寶藍伸出手說道。
明明自己才是站著的那個,寶藍卻覺得自己低到了泥土裏麵,埋了半截。
寶藍已經不敢有半點不敬,急忙把手腕上纏著的紅線雙手捧給教主。
教主大人微微一笑,看著手裏的紅線像看拴著小貓兒的紅繩,纖細脆弱,不堪一擊:“那麼多年還是學不乖…不自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