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將軍您不發一語,也是認同了老夫所說的話。”張管家說道:“那些人不可能趕盡殺絕了,換句話說,他們也是大魏的子民,也不能隨意秋後算賬,逮個人把他們殺了。
隻要還存在大魏、西涼、鮮卑、赫赫、南疆的地界之分,幾國內的百姓子民永遠不可能通情達理,互通往來。”張管家點出了最根本的地方:
“以前之所以我們會失敗,就是沒有移風易俗。藍將軍您常駐紮在西北,想必也去過西涼在函穀關之戰以後割讓的三十裏地去看了看,那裏的百姓,比之前如何?和周圍他國的百姓比如何?”
藍將軍眼睛忽然間放大了,隨後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是啊,他們不一樣,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然後呢?之前也不是沒有攻過城,占過地。難道等把這些白眼狼養熟以後,再反咬我們一口?
張先生您別忘了,既然那三十裏地上的百姓能變成大魏的子民,如果西涼把地占回去,他們不又是變成西涼的子民了。”
“所以我家主子才要借這個機會把其他地方的地都占下來,移風易俗,一一教化,讓他們打心眼裏麵認為自己是大魏人。”張管家說道:“這樣打的戰少了,那些渾水摸魚的人也沒有什麼油水可撈了。”
藍將軍差不多被張管家說服了,麵上還是不屑道:“張先生,你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如果此一役你們家主子打不下怎麼辦?
打不下,那施行您這套方法的可就是什麼西涼、鮮卑之流了。就算打下來,沒個幾十年功夫他們也不會俯首稱臣的。無論如何,您說的最好的結果咱們有生之年都難以見到了。”
難以見到…也是心懷期待?
張管家了然藍將軍的心思了,這件事情也隻能說到這裏,到此為止,便故作自嘲道:“將軍您別把老夫當作那等輕狂小兒,老夫就燒高香了。”
張管家不緊不慢地捋著胡須,不像之前說到難解之處摘了幾根兒胡須下來,令張管家心疼及肉疼不已。
當然,這可不能讓藍將軍她知道。
兩人談了差不多,又扯些有的沒的,天徹底黑了,兩人才回到客棧內。保護張管家的梅七也隱沒於黑暗之中,悄悄把一張紙條塞到了一條蛇的腹囊內,蛇鑽進草裏沒了蹤影。
消失已久的冉奴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貓了回來,在那裏舔著臉問風橋要吃的。
“這個老頭子怎麼還在?”冉奴用手指指著張管家說道:“他不是已經買了貨嗎?他應該沒事兒了,趕緊把他趕走。”
“這位姑娘您是不是對老夫有些誤會?”張管家對冉奴的無禮毫不在意,和藹得如冉奴的自家長輩:
“老夫來南疆是為了做生意,隻作一筆生意的話,利潤微薄,老夫還有老夫的東家會沒飯吃的。如果多有不便之處,還請姑娘您原諒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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