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博宇不知道這大雁是有數的,哪裏有那麼多大雁給他造呢?
不一會兒縣長找來謝博宇的小廝傳話:銀子可以給,要多少給多少,隻盼著留幾隻下來。
東明縣長或許覺得這是哪家貴公子不懂事,隻顧著玩耍來著,不明白這些大雁羞都是下聘時要送人的,到時候壞了別人姻緣來著可不好。
謝博宇貴為王爺,也關懷百姓。既然縣長都發話了,他就不繼續獵大雁了,況且照著這趨勢看,他應該穩拿第一了。
想到這裏,謝博宇下意識瞅了瞅梅櫟清,見她一直望著自己這邊,心裏頭莫名就甜滋滋的。
梅櫟清甚少出門,隻聽聞過謝博宇能文能武,聽沒想到謝博宇的騎射竟如此厲害,內心越發肅然起敬了。
莫先生看著慘綠少年意氣風發,自己則在一旁沉浸在對往日的追思之中。
以前也有個少年氈帶佩雙鞬,象弧插雕服,恣意馳騁在魏朝的疆場上,為魏朝開疆拓土。
他曾意氣風發地對她說:“漢虜方未和,邊城屢翻覆。留我一白羽,將以分虎竹。”
留我一白羽,將已分虎竹。白羽還在,虎竹已失,可你如今在哪裏?
滴滴答答,眼淚自己流了下來。
“先生,你怎麼了?”梅櫟清關切地問。梅櫟清此時還不知道莫如是的亡夫是秦侯世子,更不知道那場遙遠的函穀關戰役。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被馬蹄濺起來的塵土迷了眼睛,休息一下就行。”莫如是盡量克製自己,可這淚自己還在流,她怎麼就控製不了呢?
梅櫟清能感受到先生是因為某件事情而傷心難過,她不能做什麼勸慰,隻能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便拿起繡著白花的手絹擦掉那些眼淚珠子:
“先生,我也被塵土迷了眼睛,下次咱就不來了,省得回去成了兔子,眼睛都紅紅的。”
莫如是領了梅櫟清的情:“都是先生考慮不周,下次再帶你去一個好玩兒的地方。”
莫先生年紀和祖母差不多,但性情有時還和小孩子一樣。
梅櫟清不假思索地回道:“先生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記得。”好像要拉勾怕莫如是耍賴一樣。
莫如是被梅櫟清這副樣子逗笑了起來,暫時不去想那些傷心事。
就在這個功夫,謝博宇臉也綠了,他從小廝那裏聽來了射雁蠶絲的來由,甚是懷疑夏研約他的這場“上巳賭約”用意何在,是來羞辱他的嗎?
不對,夏研還小應該不明白。那他就是白白擔了這個名聲?
也怪他,射雁沒有往婚嫁上去想,以為就是一場狩獵而已,把自己鬧了這麼大個沒臉。
謝博宇想都不用想,就能想象到回去看見皇兄那狂笑不止的樣子。
同樣沒有多想的還有梅櫟清,她也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比賽,直到她聽人議論要將獵到的大雁當作聘禮,才想到嫁娶。
這晉王看樣子,應該不是為了訂婚才來的吧。
而比賽也接近了尾聲,謝博宇毫無懸念的是第一名。但謝博宇也有些發愁,本來打算要給梅櫟清送的大雁也送不出去了,那他就這樣算了?
謝博宇又莫名地不甘心。
夏研和何嬤嬤這時也回來了,夏研一臉滿足地掛著笑容,看來是玩得十分盡興。
何嬤嬤回來見梅櫟清和謝博宇的樣子,就明白這兩人沒什麼進展,就提議去看水濱祓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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