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還能和自己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殺一局的人,下午卻成了這個模樣。
而且早上的沉舟,給他的感覺是深不可測且十分危險的,也似乎真的不認識他。
而這個陸默,一言難盡,卻認得自己,還有,如此嬌羞無限,還自稱默默,都是些什麼鬼?
他印象裏的秦然,率性卻有原則,邪肆卻無匪氣,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各種場合都遊刃有餘,絕對和純情白兔之類的詞彙不搭邊不搭界。
現在這模樣,到底怎麼回事?
他必須要搞清楚。
從兜裏摸出來手機,沒有信號,聯係不了外界。
突然間後悔沒有把這邊情況徹底摸清楚就匆忙跑出來,完全就是個摸不著頭腦的丈二和桑
“季名,我想洗澡,身上好臭啊!”忽然間,陸默聳聳鼻子,開了口,兩隻眼睛撲棱撲棱的,閃耀著,帶著孩子對棒棒糖的垂涎。
季名心頭一軟,點點頭,“好,帶你回家洗澡。”
真的是帶孩子。
牽起陸默的手,卻沒把人給牽動,陸默瞅著他,大眼睛會話,撒嬌一般,“季名,你背我好不好?”
季名帶著笑,點點頭,在陸默的麵前蹲下身,曲起脊背,“上來吧。”
陸默唇角一彎,眼底最深處的戒備也消失不見了,完完全全的信任,把性命都可以交付的那種。
季名鬆下一口氣,輕聲呢喃,“然兒,阿默,還能背著你,還能一起走我們的餘生,真好。”
陸默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心頭一直緊繃著的戒備一時消散,身體上的疲憊就一起湧了出來,無可阻擋的勢頭。
“是啊,還能等到你,真好。”陸默同樣輕聲完這一句,笑容淡淡。
話音落下,季名就聽見背後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不禁啞然失笑。
這個樣子,是真的很好。
背上有她,影子裏也是他和她的重疊。
他的全世界似乎都重新活了過來,是五彩繽紛的複蘇。
一路走過的景色都沒有來時的單調了。
就算是綠,也是千百種的綠,不同的深淺,不同的光澤,每一種都美不勝收。
陸默趴在季名的背上,心裏也是難得的安寧,眼角一滴淚滑下,自己都不知道為何。
其實,她是真的不記得了自己是誰,但她還記得一句話:
“季名,能麵對你的,想來隻剩下了陸默,可陸默是終要消失的,你真的不該追過來……”
她無法明白這句話裏的深意,但這一中午,一下午,大半個白的思考裏,她感受到了這句話背後的撕心裂肺與離亂無解。
本能的,她不願意深想那些無可奈何的放棄與轉身。
她隻想好好的黏著她的季名,一刻也不分開。
她毒入骨髓,而他是唯一解藥。
腦子的空白裏隻有一個人,那是她唯一的安全感啊!
季名,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多在乎你,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深刻可以深到何種地步。
(未完待續)